“呸!”珠儿啐了一口,接着笑道,“你这会子拿过来,要人承你的情不成?好没脸的,饶用了人家的东西,反过来要装大方。谁没有几个炉子呢?要自己拿,我那也有好些个!难得的是她俩这份心!”
坠儿笑着把自己拿着的那个雕荷花的手炉往夏荷怀里一塞,道:
“好好好,就你最有良心!我是怕了你这张利嘴了。我自己回去拿就是,劳你大驾在这里听传,我去去就来,可好么?”
珠儿当真琢磨了一下,过了几息后才缓缓点头,一本正经道:
“既如此,你就先去罢!我先在这里看着,你速去速回。”
坠儿本已转身要走,闻言立即转了回来,拧着珠儿的脸,笑骂道:
“这蹄子胆子愈发大了,果然给不得脸!”
珠儿被坠儿拧着,却一点也不疼,到底还是还了两句嘴。
夏荷见状不禁觉得有趣,却忽然生出羡慕之心来。
不知何时她也能有“好几个手炉”,跟这几位姐姐玩笑。旁人也还罢了,坠儿平时冷言冷语,虽不会轻易发火,却让人心里生畏,连说句话都心有惴惴,哪敢说一句玩笑话?
夏荷正想着,不经意瞥见了春桃,见春桃只站在那里看着笑,心中不禁觉得春桃傻气,实在没什么出息。
可就是那般傻人竟有福出头,夏荷心中便生不忿,心说不是春桃运气太好,就是她装傻充愣。想到珠儿方才先搂了春桃在来拉自己的手,夏荷心里又是一阵烦闷。
春桃并不知道夏荷心中如何挤兑她,因见惯了坠儿几人如此玩闹,她不觉得有什么,便在旁只跟着笑。
要说手炉,她原也有三个,一个是荷塘莲纹海棠式手炉,因样子好看,钏儿见她喜欢,大方送她的;一个是錾刻人物纹的镂空手炉,乃是前些日子陪着阳筠去库房,阳筠随手赏的。可想到夏荷许只有份例的一个,春桃便没拿那两个精致的出来,只用了自己这个。
因怕玩笑声太大,坠儿又笑骂两句,便回自己屋里取手炉,不过片刻工夫便又折回。
坠儿此番拿了两个,一个是铜錾花瓜棱手炉,另一个是紫铜雕锦八宝手炉,都是阳筠往日赏的,她自己用了那个半旧的八宝手炉,把那个瓜棱的递给了珠儿。
珠儿让春桃拿了原先那个铜炉,接过坠儿递来的那个,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口中“啧啧”不停,倒真像是赞叹一般。
坠儿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就要夺回来:
“做这样子给谁看呢!你那有个鎏金的,去年娘娘刚赏了你,不比这个金贵?如今看我的东西也值得你两眼放光?”
“又不是相同的东西,看着好看,自然要赞叹一番!”珠儿说着一扬头,颇有些得意一般,把坠儿拿那个抱在怀里,“你莫不是后悔,不想给我用了罢?”
坠儿“哼”了一声,佯怒道:
“本也不是给你的,因心疼她两个,拿来给她们用的。”
彼时夏荷就在坠儿旁边,坠儿说完这话,一把拿过瓜形手炉,塞到夏荷怀里。
夏荷抱着手炉,心中不禁一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