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空掐指一算,倒也不至于。
说不定哦。温迪仰起头望向天空,从树枝交叠留下的缝隙间看那么一点逼仄的空间,认识幽篁的时候,我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她是。
幽篁从来不是一个有着很强的意志的人,这一点,温迪早就知道。
她可以早早地说想要做些什么,然后在那一天轻易地放弃,也可以因为任何原因,风太大水很凉心情不好,总之是荒谬又荒诞的借口,而改变主意。她的想法随心所欲,因为她并不在乎改变或者不改变的后果是什么。
她完全不在乎。
被从风里捞下来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幽篁就是这么恶劣一个人,她的心里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包括她自己。
蒙德的人民对她的存在没有太大的概念,只知道高高在上的王养了只金丝雀,恨屋及乌,她同样被挂上了暴虐的名号,尽管并不是自愿的,当然,对幽篁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有人在乎。
像是在乎诗歌,在乎自由一样,他在乎幽篁。
偶尔温迪也会卑劣地怀念一下那么没心没肺的她,即便她的眼里不会容纳风,至少也不会容纳下诗歌。
来自异世界的旅行者,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温迪垂下眼眸,不要相信幽篁,不要帮助幽篁,不要靠近幽篁在你被她迷惑之前,离开她身边。
空深深地看了温迪一眼,同时握住了竹里搭在他披风上的手,究竟是谁被迷惑了呢?况且,我并不认识幽篁。
竹里大概是睡熟了,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哼,她踢了踢脚,不小心甩开了温迪的手。
温迪轻笑出声,他端起竖琴,开始弹奏不知名的小调,并不是蒙德轻快的风格,悠扬绵长,哀而不伤,一波三折。
竹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坐在高塔的边缘,身上披着华丽繁复且厚重的织锦外衣,脚上却又带着沉重的镣铐,像是马上就要被处以极刑的犯人。
她遥遥地望向远方,看得到的是几乎成了壁障的暴风苍雪,看不到的是山清水秀风调雨顺的平原地区,以及展翅高飞的金鹏大鸟。
她伸手想要触摸如刀般锋利的风墙,却被一团风直接撞到了手心。
呜哇,好痛元素精灵晕晕乎乎地撞进她的怀里,这是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咦?你叫什么,算了,不重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宠物了唔,叫金鹏好了。
我叫温迪。
那你叫温迪。
我是风,不是宠物。
反正你要陪在我身边。
好吧,那你叫什么?
幽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