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问温迪不就好啦?派蒙挠挠头,温迪肯定会知道的吧。
温迪?竹里摇摇头,温迪不会告诉我的。
温迪是神,不是人,他有他的考量思虑,是不会被这种情感动摇的,如果说他被她的痛苦打动了把她所有的过往都告诉她不可能的,那她才要怀疑温迪是不是脑袋进酒了。
她不信任魔神,对于温迪来说,蒙德远比她重要。
然而要到一个小时了。
竹里把目光投向蒙德的方向,连派蒙都有些奇怪,不是只还天空之琴吗,怎么还没来?
竹里起身抱着派蒙朝城里走去,刚开始是走,到后来越走越急,一路小跑,宽大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今天的蒙德城里寂静得不正常,好像马上就要有什么大事发生,竹里再次加快速度,怀里的派蒙被灌了一嘴的风。
看到大教堂的轮廓,她快步跃上台阶,正撞上一个女人错身的瞬间掏出了温迪的神之心,她睁大眼睛,温迪!
眼看对方要离开,竹里放开派蒙,闪身追了上去。
察觉到寒意,女士转头躲开了攻击,一排的尖刺钉到地上然后消失不见,她的脚下变成了松软的泥土,因为她本人的重量而轻微下陷,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不安地涌动,女士立刻向后跳开,下一秒尖刺破土而出,顶端闪烁着寒光,如果被扎到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竹里拧着眉毛,把神之心还回来。
女士呵呵笑了两声,我当是谁,曾经的山鬼,风神的禁裔,竟然有一天能够再堂堂正正地站到阳光之下,真是罕见。
山鬼?派蒙一边慌慌张张地躲着债务处理人的追击,一边转头看竹里,山鬼指的是竹里吗,那不是璃月的传说吗?
话不多说,竹里周身气势一变,以她本人为中心,所处的地方眨眼间从蒙德教堂门口变成了一片竹林,派蒙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再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竹林,月黑风高,夜色模糊了视线,女士的视野里同时出现了好几个竹里,分散在四面八方,同时朝她发起攻击,分不清谁真谁假,而脚底的泥土也在下陷,藤蔓自地底钻出,张牙舞爪,缠绕逼困,一步步使她的活动范围逐渐狭窄,女士的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挂上一道道伤口,藤蔓上别有玄机,仔细一看上面长着锯齿,每刮到她的皮肤都会带下来一块肉,甚至还有一根缠在了她的腿上,血涌了出来,尽数被藤蔓吸取,如果不是错觉,藤蔓似乎还变粗了。
她抽了口冷气,笑容反而越加张狂,这就是名震一时的山鬼吗,这样看来,不过如此嘛。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突然急剧降低,地上湿润的土地被冻住,自下而上出现的冰限制了竹里的行动,她动弹不得,而迎面而来的是几道布成网的冰刃,封住了她所有躲闪的方向,竹里硬是吃下了这波攻击,有两道贯穿了她的腹部。
血打湿了地面,溅到了藤蔓上,使得藤蔓更加狂躁,她的身影不稳,无力再维持幻境,于是再一眨眼又回到了教堂门口,派蒙惊异地看着周围,又急忙看向竹里,竹里你怎么样?!
竹里不应声,她死死地盯着女士,你的能力很强大,但不适合你,你只是别人的傀儡。
哈,还算不错,居然还有点嗅觉,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女士不留情面嘲笑,但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想要替情人出头,还要看自己有没有实力。
太过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竹里松开了捂着腹部伤口的手,她张开五指,随着女士一路的走位而涌起尖刺,被扎到的雷莹术士尖叫着躲开,然而已经闻到血腥味的藤蔓更加疯狂,又被藤蔓捆起来限制住行动,她们立刻没了声音。教堂内的琴闻声推开大门,拔剑与压制着空的追债人战斗,一旁巡逻的西风骑士姗姗来迟,竹里无暇顾及,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树林的清新气味,但是却让人头脑昏沉,女士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一个分身,立刻被藤蔓缠住,竹里走到她面前,面色冷淡,伸手就要夺走她手里的神之心,我说过,你僭越了。
派蒙已经目瞪口呆,而空仍旧保持清醒,见女士神色不对,他大喊一声:竹里小心!
竹里还没来得及回头,面前突然炸开火焰,烫得她闷哼一声,连忙后退,而女士浑身燃起火焰,笑声几近癫狂:僭越?你和这只小仓鼠可不配用这个词。
那些火焰扑不灭,一旦攀上枝条只有燃烧,藤蔓被烧得萎靡,迅速缩回地底,竹里被火焰克制地死死的,任由女士一脚踩到她的喉咙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因为火焰的灼烧而不断抽搐,空想要过来帮忙却又被拦住,只能看着女士弯下身躯,梅开二度,想要去掏竹里的心。
然而手心空空如也。
空的?!女士难以置信。
女皇特地交代,要她取走被关在风龙废墟的山鬼的根源。
竹里趁机发力,扭住她的腿迫使她卸力,从而逃脱,而被炙烤的疼痛依然存在,她脸色发白,手都在颤抖。
空看到她背后长发的白绿色在一点一点往上蔓延,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到女士有要逃开的趋势,竹里的手心出现一团光芒,逐渐拉长,最终她握紧了中心的部分,空才看清,那是一把尖枪,头部尖锐,反射着寒芒,长柄是通透的翠绿色,竹里追了上去,别想走!
女士身上的火焰燃烧得更为旺盛,她恼怒地制造出一团团蝴蝶状的火焰,几欲将周围的一切焚尽,连空气都变得扭曲,竹里摈住呼吸,右手一抖,提枪直刺,她速度极快,短短几秒内布下天罗地网,扼杀了女士躲开的所有可能性,紧接着一记横扫,如果不是女士闪得快,再后枪尖或许就要落在她的眉心。
尽管拿的是长枪,竹里却始终缠在女士周围,一点点把她逼得手忙脚乱,火焰烧得愈发炙热,然而无法伤到竹里分毫,两个人越打越偏,很快离开了蒙德城的范围。
空循着灼烧的余烬追了上去,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已经离蒙德很远了,空气变得稀薄寒冷,灰烬的尽头是凌乱的痕迹,以及一大滩血。
竹里和女士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