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从连平静的目光扫过那些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面容。
“哦,给啊。”刑从连说。
“老大!”
“不带散弹枪系统的M16步丨枪价值5000美金,算上整套配件,便宜点收你30000美金,你有钱吗?”刑从连轻飘飘问道。
“我们可以用生命来偿还!”高孟人道。
刑从连觉得很好笑,因此他也笑了起来,轻薄的唇勾起一点弧度:“你的烂命值这么多钱吗?”
高孟人再次被激怒,他们握紧拳头,仿佛要赤手空拳与对手战斗。
下一刻,一位带着象牙吊坠的高孟人满眼充血,跪倒在地,仰头对刑从连说道:“我的妻子,昨天被他们奸杀在这栋楼下,请允许我,为我的妻子复仇。”
另一位高孟人举起胸口的吊坠,露出被镶嵌在吊坠中的小男孩照片:“我的孩子也是,请允许我为他复仇。”
刑从连的目光依旧冷硬,扫过那些神情激动的高孟人,他说:“走出这栋楼后就是作战区域,不听我指挥,就格杀勿论。”刑从连用高孟语对那几位雨林战士说,“我觉得和你们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既然你们觉得,杀几个查拉图人,比保护自己的同胞平安离开更重要的话,那么,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二】
轻柔的长风拂过原始森林,每一片叶尖都开始发颤。
骚乱起于非常突然的瞬间,毫无预兆地,爆炸引起的冲击波让整片土地都猛地一颤。
那时端阳正状作不经意地收拾实验室,面具人,哦不,那位名叫鲁佳的华人刚通过权限调来一架直升飞机,用来送他们离开。通过鲁佳的事例,端阳深深明白了口才和演技的重要性。
他将最后一支试管插入试管架,非常担忧地向实验室地面看去。
林辰正蜷缩在整个实验室最避风的角落,脖颈下青绿色血管隐约可见,已经虚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雪片。
刚才林辰突然栽倒在地,端阳检查后发现,高烧终于让林辰的神智处于半昏迷状态,他浑身滚烫,宛如烙铁。按照林辰的情况,端阳迫使鲁佳更换可以尽快离开的车辆,要求一定鲁佳一定要找一架直升飞机,为此他们又多等了四十分钟。在鲁佳用他们听不懂的高孟语打电话时,端阳忍不住感慨林辰的缜密心思,如果他们没有拿捏住鲁佳的死穴,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高孟语电话,或许就会将他们推入地狱。
然而就在鲁佳挂断电话后,爆炸声便轰然响起,端阳蹲下身,将林辰推入实验桌下的空间,就在他跟着躲进去的刹那,一盏白炽灯擦过他后背砰然落地,碎裂的灯管和粉状物让地面变得一片狼藉。
不远处,面具人也狼狈地躲入桌下。
在短暂的两三秒内,整个空间里只有恒河猴凄厉的嘶吼声。
……
因爆炸而茫然不知所措的并不只有实验室里的人们。
远在矿区大门守卫的查拉图部,也在下意识寻找掩体躲避。然后他们开始寻找爆炸的来源。当他们打开通讯频道时,里面传来混乱的滋滋电流声,让他们根本无法联系上彼此。
查拉图部下们即使常年雨林和原始部族作战,也过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电磁干扰这个问题。在肉眼可见的区域里,矿场的发电厂房已经被夷为平地,冲天而起的碎砖和烟尘制造了最完美的烟幕弹。在发电厂房边,两间没有任何预备的兵营也被震得千疮百孔。
满脸是血的士兵从兵营里摸爬而出,更多的人则被掩埋其中。
就在此时,正对门口的道路上也冒出了一股烟尘,瞭望塔上的士兵刚被震傻,还未来得及准确报告目标物,便被八颗狙击子弹分别精确击中。银灰色子弹带着红白混合的血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士兵拽着刚想拉开的机丨枪防雨布,直挺挺倒下。
高层的某间窗口,狙击手从口袋里掏出丁香紫丝巾,为顺利完成首杀而亲吻丝巾。
改装悍马笔直撞向矿场大门,查拉图部下们举着轻型步丨枪开始还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悍马车驾驶员并未降下车速,而是以悍然无畏的速度疯狂撞上门去。
铁门霍然洞开,同时打开的还有悍马车顶,一柄最原始可靠的M2机丨枪探出它收割生命的头颅。
操纵机丨枪的并不是场间肉山似的机丨枪手,而是一位身材瘦削的斯文青年。青年脸色苍白,神色木然,却毫不犹豫扣动M2机丨枪沉重的扳机。作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被使用经典抢型,M2机丨枪常用于攻击轻装甲目标和低空防空,杀伤力可见一斑。
伴随震耳欲聋的枪响,一条钢铁长鞭自机丨枪口迅速扫出,火焰和子弹袭向周围所有一切活动生物,M16步丨枪在这样重型火力压制下根本不堪一击,就连被机丨枪尾扫到的破旧厂房也顿时缺了一角,并有倒塌趋势。
很快,门口的士兵便被清扫一空。躲在掩体内的剩余士兵仰天祈祷,希望后续兵力不要太过骇人。
任谁都没有想到,悍然挑战查拉图制毒工场的悍马车里,只有两个人。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一艘挂有安戈多共和国旅游社牌照并核载千人的轻型渡船,正如幽灵般,悄悄驶入矿区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