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是锦衣卫!”
顾熙也看到了往这边而来的那两队锦衣卫,面色变得更阴沉了,感觉就像是有一张天罗地网朝他们笼罩了下来。
就算此前端柔郡主不懂顾熙到底在怕什么,现在她也明白了。
皇帝派人来追他们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侍卫们根本就来不及收拾东西,只能先拔出刀鞘中的长刀,把顾熙和端柔郡主团团地包围起来,以肉身为墙挡在主子们的前方。
官道两边而来的锦衣卫很快就前后夹击地把顾熙这一行人困住了,进退两难。
锦衣卫指挥使袁铭纲策马走到了最前方,笑吟吟地看着面沉如水的顾熙和端柔郡主,随意地拱了拱手,“豫王三公子,端柔郡主,还请随本指挥使回京吧。”
端柔郡主郡主心里恨恨地暗骂:锦衣卫就是皇帝的走狗!
“袁指挥使,这是何意?”
顾熙也装模做样地对着袁铭拱手道,“是皇上的旨意让我和舍妹离开京城回豫州的……”
说着,他故意顿了一下,声音微微拔高了几分:“天子一诺重千金,莫非皇上是要出而反而?”
“皇上自是一诺千金。”
袁铭纲一派泰然地朗声道,他胯下的黑马打了个响鼻,“你命人在九趣园中纵火,杀害方太妃,罪不可恕。
本指挥使这是要带你会去受审治罪!”
“放肆!”
端柔郡主恼了,抬手指着袁铭纲,趾高气昂地斥道,“我三哥何曾谋害过祖母,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袁铭纲身为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自不会跟一个小女子耍嘴皮子,他也不跟她吵,直接下令道:“孰是孰非,皇上自有定论。
把豫王府一行人全部拿人!”
他带来的锦衣卫立刻就领了命:“是,袁指挥使!”
豫王府的侍卫长高呼了一声:“保护三爷和郡主!”
随行的侍卫们全都英勇无畏地举着刀冲了上去,他们全都是豫王府的私兵,也是豫王为了这趟京城之行跳出来的精锐,绝不会也绝不敢丢下主子们独自逃命。
一时间,一把把银色的长刀彼此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铮铮的刀刃撞击声此起彼伏,还有那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以及喊杀声、惨叫声,眨眼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着寒风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端柔郡主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抓着顾熙的袖子,颤声喊道:“三哥……”
锦衣卫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又是有备而来,双拳难敌四手,人数相差悬殊。
侍卫长心里也知道他们这边处于劣势,急忙对顾熙和端柔郡主道:“三爷,郡主,属下护送二位离开。”
“属下之前让人在周围探过路,前面还有一条小路。”
侍卫长抬手指了个方向,带着两个亲信连忙护着顾熙和端柔郡主朝着一片黑幽幽的树林往里走去,其他什么也都顾不上了,趁乱赶紧跑了。
后方的刀刃碰撞声越来越激烈了,一行人跑了一会儿,见后方没有锦衣卫追上来,侍卫长略略地松了口气,知道锦衣卫应该是被侍卫们缠上了。
能缠住一时是一时,最重要的就是给两位主子争取逃走的时间。
“三爷,郡主,这边走!”
侍卫长领着他们往树林深处走去,两个侍卫则在后方殿后。
树林里黑黢黢的一片,只有银色的月光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怕被锦衣卫发现踪迹,他们也不敢点火把,只能就这么借着月色摸黑前进。
寒风中,那些树木张牙舞爪地疯狂摇摆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潜藏在阴影中盯着他们。
端柔郡主咽了咽口水,心里不安。
她领着裙裾往前跑着,没一会儿,就跑得气喘吁吁,忍不住抱怨道:“三哥,皇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么做,就不怕父王挥兵北伐吗?”
“等我回豫州,一定要让父王即刻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