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氿喝完了水,看似认命地说道,心里琢磨着:要是真的太危险,她还是得想法子跑路才行。
青年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含笑道:“我姓萧,单名一个泽。”
“我被几个仇家一路从北地跟踪至此,他们没能杀得了我,我也没能摆脱得了他们。”
“这一路上,我都是独来独往,而对方……他们有顾忌,不敢大肆搜拿,你与我假扮兄妹,只要运气好,就能避开他们的耳目。”
青年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处境说了,说得轻描淡写。
秦氿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面无表情地问道:“要是运气不好呢?”
萧泽嘴角弯起,似真似假地说道:“你不是挺机灵的嘛。”
“……”秦氿微微睁大眼。
好吧,她算是知道了,她就是因为太机灵了,才招来了这位大爷。
手头这一杯水喝完,秦氿对萧泽也算了解了七七八八,当然都只是表面上的了解,人家一句话真三分,瞒三分,余下的四分是真是假,她也难判断。
简而言之,她一时半会儿怕是甩不掉萧泽这个人了。
光这么想想,秦氿就觉得生无可恋。
她后悔了,方才还不如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现呢,说不定一觉醒来,这尊大佛就已经走了。
秦氿越想越头痛,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打地铺!”
萧泽失笑,见她愁眉苦脑地想了这么久,还以为是在想要怎么摆脱自己呢!
秦氿不再理会他,她回到榻上,拉起床帘。
这一夜,秦氿半梦半醒,睡得很不安稳。
当她又一次从一箭贯胸的噩梦中惊醒时,天已经大亮。
她的脑袋嗡嗡地痛,整个人都很疲惫,就好似真的被人追杀了一晚上。
“醒了?
醒了就起来用早膳吧。”
青年温柔和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秦氿的头更痛了。
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白粥和三四样点心,萧泽坐在桌前,唇边含着一抹笑,姿容出众,优雅高贵,如同那种钟鸣鼎食之家中养出来的贵公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的矜贵之气,又带着三分疏离。
他显然已经处理好了伤口,身上的血腥味没那么重了。
秦氿也不客气,洗漱之后,就大快朵颐起来。
一口气吃了两块红豆糕,秦氿头也不抬地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陇州?”
萧泽顺手把一笼小笼包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贴心地说道:“小心烫。”
他温言道:“说来话长,昨日我是藏身在龙威镖局的一辆镖车底下进的县城,在准备离开镖局时,恰好见到你来雇镖,顺耳听了一两句。”
明明很简短,哪里说来话长了?
!秦氿默默吐槽着,狠狠地咬了一口小笼包,被汤汁烫得皱起眉来,含糊地追问道:“后来呢?
!”
萧泽答道:“出了镖局后,我差点又被盯上,然后,就到这里了。”
说了等于没说!秦氿慢吞吞地吃着筷子夹的那只小笼包,懒得再问了。
“慢慢吃。”
萧泽又体贴地给她盛了一碗粥,每个动作都是说不出的优雅,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