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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ldo;可我们到时会脏得像把烂梳子，再说经过一番打扮还去骑摩托，太可笑了。&rdo;

&ldo;我不打算打扮了。&rdo;她不容置辩地说。

&ldo;你总不会穿着这身衣服去巴黎吧？&rdo;她没有答腔，他遗憾地求我作证：&ldo;瞧，多遗憾呀！要是她不是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她完全可以修饰得风度翩翩！&rdo;他以挑剔的目光仔细审视着她：&ldo;更何况这种落拓不羁的样子对你一点都不合适。&rdo;

纳迪娜总觉得自己丑，往往出于恼恨而不屑梳妆打扮。她对穿衣打扮如此愤恨，以致谁也想象不到实际上她对有关她外表的任何评论有多么敏感。她脸色一沉，&ldo;要是你需要一个从早到晚就会打扮的女人，那你就另找对象。&rdo;

&ldo;穿一件洁净的裙子又用不了多少时间。&rdo;朗贝尔说，&ldo;要是你总是搞成这副野人的样子，我可无法带你到任何地方去。&rdo;

&ldo;我用不着别人带我。你以为我想勾着你的胳膊到那些有侍应部领班和贱女人侍候的地方去炫耀？去你的吧？要是你非要扮演唐璜的角色，那就去租一个时装模特儿陪你去。&rdo;

&ldo;到一家规矩的夜总会听听优美的爵士乐，我看这没有什么让人厌恶的。您觉得呢？&rdo;他问我道。

&ldo;我想是纳迪娜一点也不喜欢跳舞。&rdo;我小心翼翼地说。

&ldo;要是她愿意，完全可以跳得很好！&rdo;

&ldo;问题正是我不愿意。&rdo;她说，&ldo;到舞池里去当猴子，我才不乐意呢。&rdo;

&ldo;你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感到乐意的。&rdo;朗贝尔说道，脸上显出了几分怒气。&ldo;只要你诚心，穿衣打扮、出门游玩，你都会乐意的。人们都说&lso;我不乐意&rso;，可实际上都在撒谎。我们都是些禁欲者和伪君子。我在纳闷这到底是为什么。喜欢漂亮的家具、美丽的衣服，喜欢奢侈和玩乐，为什么这就有罪？实际上大家心里都喜欢。&rdo;

&ldo;我向你发誓，我对这些毫不在乎。&rdo;纳迪娜说。

&ldo;瞧你说的！真有意思，&rdo;他带着某种令我感到局促不安的情绪说道，&ldo;人总是要摆架子，又总是要自我否定，想哭时不能哭，想笑时又不该笑，想干什么都不能干，想考虑点儿什么也不行。&rdo;

&ldo;谁禁止您了？&rdo;我问道。

&ldo;我不知道，反正这是最糟糕的了。我们大家都在相互欺骗，可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所谓为纯真作出牺牲，可纯真到底在哪里？给我看看什么叫纯真！人们正以纯真的名义拒绝一切，无所事事，一事无成。&rdo;

&ldo;你想有什么作为？&rdo;纳迪娜含讥带讽地问。

&ldo;你在讥笑，可这也是虚伪的表现。你对成功比你嘴里说的要敏感多了。你不是跟佩隆一起外出旅游的嘛，若我也是个人物，你准会换一副口气跟我说话。谁都羡慕成功，谁都爱金钱。&rdo;

&ldo;你是在说你自己。&rdo;纳迪娜道。

&ldo;人为什么就不喜欢钱呢？&rdo;朗贝尔说，&ldo;要是大家都这样的话，岂不谁都成了有钱人。算了吧！你去年得到一件裘皮大衣不是很得意嘛；你巴不得去周游四海，都快想死了；要是你一觉醒来成了一个百万富翁，你准会高兴得不得了，只是你决不会承认罢了：你害怕显出你本来的面目！&rdo;

&ldo;我不知道我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子，我觉得这样挺好。&rdo;她刻薄地说，&ldo;是你害怕你自己的这副样子：一个可怜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你完全明白你生来不是冒险办大事业的料子，于是你现在便把赌注押到社会名利、金钱及其他事情上去。你最终会成为一个赶时髦的家伙，成为一个投机分子，事情就是如此。&rdo;

&ldo;有的时候，你真该吃一耳光。&rdo;朗贝尔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