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像这么一个清心寡欲的人,除了他自己的命,还有什么能威胁得了他。
苏长青在她这,除了功夫差点,几乎毫无破绽。
而此刻他横趴在床上,上半身敞露在视野之中任人欣赏。
白皙的皮肤被破坏得斑驳可怜,健硕的躯体无时无刻不在昭告主人的青春正当、风华无二。
他脊骨凹下去的部分,仿佛一道峡谷,汇聚了他全身上下最诱人的风光。
“可惜了……”柳黛轻叹,情不自禁。
“可惜什么?”郑彤问。
自然是可惜有你们几个傻不愣登的毛头崽子在场,阻碍她上前一步上下其手摸个过瘾呀。
柳黛满腹牢骚却一个字也不能说,憋得难受。
“可惜苏公子这样好的人,居然被伤成这般模样,可见这好人未必有好报。”
“江湖险恶,要不怎么都说江湖险恶呢?你呀,还是见得少了,才会对这种事情大呼小叫,反正以后你都住在我们家,这江湖上的事情我会慢慢说与你听的。”郑彤一拍胸脯,好个大姐姐模样,全然忘了先前是谁在刑堂哭哭啼啼,泪眼婆娑。
柳黛不说她,陈怀安也忍不住,“就你,才去江湖几天呐?也就会在柳姑娘面前充大头。”
“要你管!”
“好了,你们先静一静——”
单故剑抬手制止一场无聊的吵嘴,正要静下心给苏长青把脉。
隔了半刻,单故剑皱眉沉吟,“刑堂里的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只大师兄受的这一掌,想来还是得请师傅来好生看看。”
“我去请我爹。”郑彤兴冲冲的,这就要去找郑云涛。
柳黛偏过头努力回想,当夜她从暗处偷袭,并没用上十分力,不至于将苏长青伤得如此之深。正琢磨着,忽而发现苏长青腰带里透出半片玉佩,这玉只从他墨色腰带里探出一只角来,翠色温碧,通灵剔透,形状似振翅又似蟠龙,柳黛瞧着眼熟,躬下0身将玉从苏长青腰间抽出,却不料他不但把玉佩藏在腰带后头,还要系一根红绳牢牢锁住,柳黛不好硬扯,只得弯着腰凑合看。
这玉只半个巴掌大小,双面无暇,是田青白玉,整片玉应当是蝴蝶振翅形状,两面雕花,栩栩如生,确是一上等好玉。说是“应当”,全因这只玉蝴蝶只剩半片,想飞却阖动不了翅膀,只能委顿在腰间。
“东家蝴蝶西家飞,白骑少年今日归。”
她幼年时便熟读这首诗。
“不能碰不能碰,这东西我大师兄可从来不让碰的。”郑彤在一旁着急跺脚,这就要来抢柳黛手上的玉佩,被柳黛侧身轻轻一避,不知怎的仿佛立一座泰山在跟前,她无论如何越不过去。
分明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郑彤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没办法从她手上抢东西。
陈怀安上前来,耐心劝说:“柳姑娘,这玉佩是大师兄心爱之物,还请柳姑娘手下留情,谨慎为之。”
一个两个地劝,聚在耳边苍蝇似的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