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寿?贺谁的寿?”她眼珠子一转,脑中将京城权贵的生日都滤过一遍,当即说,“下月三十是喻公公大寿,啧……怎么你们九华山,武林中人,也要去攀喻莲的门第……”
提起堂堂九千岁,柳黛言语之中没得半点恭敬,倒像是谈起隔壁六十八才爬山侍郎之位,当值三天便中风归西的老太爷一般。
权当个笑话看。
苏长青叹息道:“师命难违。”
“可是单单去喻家送份礼,怎么会回不来呢?喻莲又不是嗜血狂魔,见人就杀,除非……”她眼底一道精光,望着苏长青喜笑颜开,“除非你还有别的打算!好你个苏长青,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料到尽做些背叛师门的事儿,我看你心理对郑云涛就没半点尊重,迟早要杀了他自己当掌门。”
第37章九华山37过会儿你么一个两个的还不……
九华山37
“柳姑娘休得胡言!”他耳廓泛红,显然是怒从心起,却还要在柳黛面前克制言行,这两厢为难之下的窘迫,瞧着着实可爱。
转而又听他长篇大论,“师父待我恩重如山,长青自是万死难报,但人活于世,恩与义自古难以两全,待我从京中归来,自是要向师父负荆请罪…………”
柳黛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不耐烦地打断他,“好啦,知道你凛然正义,是个大大大大大好人。”她继续认真绣她的牡丹花萼,转念一想,“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他耐心求教,“柳姑娘,这是为何?你留下来恐怕于你而言并无好处。”
“那你就管不着了。”
她抬一抬手,送客。
“唉——”
重重叹一声,苏长青严重飘散愁绪万千,心想无论她是应还是不应,明日他都要来一趟,以消心中愧疚。
他低头往外走,到院子里遇上陈怀安,凑到跟前来悄声问:“大师兄,我有件事情思来想去没有答案,你能不能……”
“你说。”
陈怀安于是试探道:“柳姑娘脖子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苏长青并不否认,“是我的错。”
陈怀安吓得愣在当场,进也不是,退步也不是,等他琢磨清楚要说什么,苏长青已然离开落霞馆,只留下他望着柳黛半开的窗户,怅然若失。
一灯如豆。
苏长青走后,柳黛动了动脖子,松一松筋骨,剪断丝线,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跃然眼前,她轻轻抚摸着绣线凹凸的痕迹,低声自语:“许久不练,针上功夫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