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容抬眼望去,见池子的池壁之上果然留了浮萍的印痕,月色下圆圆的一圈,瞧着清晰可辨。许适容盯着那一圈浮萍印迹,半响不语。突地心中闪过一个念想,眼前一亮,猛地站了起来便要往自己屋子里去。见边上的青玉被自己吓了一跳,强抑住心中的欢喜,笑道:&ldo;多谢你的醒,夜色有些凉,早些回去歇了吧。&rdo;青玉起先确是被她吓了下,待见她满面笑容向自己道谢,又有些不解了。正要再问,许适容转身离去了。青玉怔怔望着她匆匆消失在游廊处的背影,裙衫飘拂,想起方才月色下看到的那张泛了莹莹玉色的秀雅的脸,长长地叹口气,面上微微笼上了一层黯然之色,慢慢也回了自己屋子去。却说许适容回了屋子,灯也未点,爬回了塌上。也不管杨焕正睡得香,跪到了他身边叫了几声名字,见丝毫没有反应,伸手狠命推了几下,杨焕这才勉强睁开了眼。借了窗子外透进的明亮月色,一眼瞧见她正跪在自己身侧。不去想她怎的半夜三更地还投睡,喉咙里只唔唔了两声,便顺手将她一把扯到了自己身侧,手脚一压,已是搂到了自己怀里,拍了拍她后背,含含糊糊道:&ldo;乖,快睡了,明日还要再去海边吃风哩……&rdo;许适容见他一边说,一边已是又闭上了眼,忍住了笑,伸手捏住他鼻子。杨焕透不出气来,这才又睁开了眼,见她一脸笑意盈盈地,瞧着竟是十分调皮的样子,一下精神一振,也不睡了,猛地一个翻身便是将她压到了自己身下。许适容低低惊叫了一声,见他头己是朝自己压了下来,急忙伸手去拦,手却是被他一口叼住了,指尖觉着一阵湿软,想是被他舔了,急忙用力抽回了手,低声笑骂道:&ldo;堂堂知县大老爷,竟成了叼人指头的阿福!&rdo;阿福是门房养的一只看家黄狗。杨焕被骂,不但不恼,反倒嘿嘿笑道:&ldo;今日就叫你知道我这阿福的厉害:&rdo;说着己是直起了身,跨坐到了她身上,压住她两腿,两手朝她腰间腋窝便不住呵痒去。许适容怕痒,躲又躲不开,笑得全身力气发软,力气全无,连连讨饶,杨焕这才笑嘻嘻收了手,作势欲要翻身下来了,也不知怎地,一个不稳,竟是直直跌扑到了她身上,一张脸不高不低地,正重重压到了她胸口。杨焕埋头在她胸口的鼓鼓囊囊处,用力蹭压了几下,又深深吸了口气,估摸着她要开口了,这才急忙抬起脸,一脸无辜道:&ldo;不小心,不小心地。娘子千万勿恼。&rdo;许适容便是真有再大的恼,此时也是说不出话了。更何况方才她非但没有恼意,反倒竟有全身血液都往他蹭压之处急速涌流而来的感觉,一时心如鹿撞,怦怦直跳。怕被他瞧了出来,急忙推开了他,自己坐了起来,捋了下因了方才笑闹有些垂落的发丝,略略稳住了心神,这才正色道:&ldo;你休要胡闹了。我方才叫醒你,是有个正经的事要说。杨焕还在回味方才扑跌之处那柔软又弹绵的触感,满脑子想着怎生怎样假意跌到她身上再来一回的,哪里听得进去,只漫不经心地哦哦了两声。许适容听他应得心不在焉的,又见他两个眼睛正似直直地盯着自己胸口瞧,这才有些着恼,一下扯了他耳朵,娇声斥道:&ldo;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rdo;杨焕哎哟了一声,见她神情严肃,早没了方才两人笑闹之时的随意,知是没指望了,只得叹了口气,掐灭了自家那刚刚萌发尚未出芽的心思,抬眼望着她。许适容这才笑了下,慢慢道:&ldo;你睡之前不是说这些日子都在勘察适当的筑基堤址吗?海潮涨落不定,一时确实难以定下。只我有个祛子,保管叫你妥妥当当地筑基,丝毫不差。&rdo;杨焕这才反应了过来,歪着头打量了她好几下,却是一语不发。许适容知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卖关子,笑道:&ldo;现下正值月中,你待大汛期间,发动沿海百姓用喂猪的稻糠遍洒梅滩,待大潮一到,稻糠便会随着梅浪涌进。落潮后,稻糠则会附在沙滩上,形成一道弯曲绵延的糠线……她话未说完,起先都还怔怔听着的杨焕突地接口道:&ldo;沿这糠线略往上打桩,新的堤址可得!&rdo;许适容不语,只是赞许地点了下头。&ldo;你怎想出了这样一个绝妙的好法子!我的娘啊,娘子,你太……!&rdo;杨焕没有说下去,只是盯着许适容看了一会,猛地一把抱住了她,嘴巴已是凑了过来,不住叭叭地往她脸上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