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即便是佛祖在世,也定会被这家伙怼得难受。
倘若如来定力不够,说不定一冲动“失手”就把这家伙给拍扁了。
眼前这酒肉和尚就是挂单,往常在市井间傻乎乎瞎闹多不在寺内,且他人缘也不咋地。所以今日看他撞上这个软绵绵黏糊糊的钉子,众人无不围观、掩嘴、偷笑。
果然,被江流这一番话怼了后,那酒肉和尚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可任凭他憋了半天但就是再说不出话来。
其后又哼哧好一会也张不开口,最终只有仰头灌下葫芦里最后那几滴酒。
江流也有些气量,见眼前那“傻子”没啥话说了,自也懒得同他计较。于是便双手合实对他行了一礼,施施然向众围观同门偷偷眨了眨眼睛,才回转进入寺中。
进入寺门后,玄奘却突然神色一变,瞬间没了往日那番嘻嘻哈哈。走过阳光暖和之处也不曾像往日那般停留。随着他急匆匆脚步看去,原来是径去了他师父法明长老房间。
待关好门后,他瞬间便瘫软跪下,未及开口眼泪却自双眼流了出来。
其后他用衣袖双手揉了好久,却依旧没什么用处,于是只好带着哭腔道:“师傅……
呜呜……我眼睛被那酒肉和尚拿唾沫星子喷了,好疼啊!”
法明和尚依仗神通,早知晓寺门前的诸般事情,见徒儿匆匆来找自己,见面后又跪又哭还以为是要追问身世。
可玄奘方一开口,就将他之前积蓄好的感情,揣摩好的言辞,瞬间狠狠打到空气之上。让这胖和尚有种说不出的憋屈与难受。
“你这逆徒,俺可迟早要被你气死!
有话咱就不能好好说吗,你师父我年纪这么大了,这一来一去可怎生受得了!”
说归说,训归训,法明说话同时却还是挥手,一缕佛道之光转瞬便没入江流眼中,将他火辣辣的眼睛缓缓冰凉下来。
“呼……还好我看那和尚开始喝酒蓄力后跑得快,要不倘若再被喷上那么一下,我可就真要疼死啦。
师父啊……你说,我的佛法都这么精湛了,为啥不能向你一样施展神通呢?人家喝酒都能喝出些奇异法术,我这修佛的总挨打可要丢你老人家面子。
难道……是我天赋异秉厚积薄,指不定哪天吃顿饭时突然佛光普照,将筷子一扔就可以立地成佛了?”
此刻没了眼睛中的疼痛,江流就又恢复了那跳脱性子,可一看见他开口,法明长老却是有了想要哭的心思。
“你看看咱们老方丈和那些大德高僧,人家佛法那么精深还不是一样没有神……
额,其实是为师错了……
刚刚就不该帮你清洗眼睛……
你能容我缓缓,眼下先将那本经书念完一千遍,再回答问题吗?”
法明说话是表情虽未变化,可语气却有了一丝丝古怪。
“哈哈,您跟我谁和谁啊!
少来那套虚的啦,您又不喜欢念经,我也不是那些来捐香油的香客,犯不上拿这个糊弄我吧!
我可知道您还在偷偷修习道法嗷,这个要是被佛祖知道……
嘿嘿……”
说着说着江流便愈没了徒弟模样,看他那一脸猥琐贱笑,可真是把那奸诈小人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你……唉……
江流啊,你呆在咱们金山寺中也不觉得闷吗?
我给你个由头,你下山去走走可好?”
法明自然了解自己的弟子,也只有江流有胆子敢这么同自己说话。也只有面对他时,自己那些贪、嗔、痴三垢才会尽皆退散。
玄奘言语虽然狂妄无理得论七八糟,可相处下来却给人的感觉像是与在世佛陀论道一般。
所以法明长老一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不知道自己修习这些年,到底都修到了哪只狗肚子去了。
一日他忍不住,想再从道法中找找别的出路,可却被这小子抓住了原形。往后这小子见了自己便笑得更开心了。让人恨不得逮住他,而后对屁股狠狠来上那么几下。
“嗯……不去!
这边多好,大家各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和我的关系也好,更有师傅你帮我撑腰为我做主。
倘若出去了,有人欺负弟子,您不得心疼。
倘若心疼了,损害了您修行,岂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