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提了,提了却惹你上火,累了一天,早些睡吧!”
那怪不解其意,想了想也没个对策,于是真就准备安寝。
行者见这肥猪听话没有追问,解着衣服就要上床。忙翻身下床,坐在净桶之上。
那怪见妻子忽然起身,便叫道:“姐姐,你还病着,正当好好休息,却要往那里去呀?”
行者戏谑道:“你先睡,我得出个恭。”
那怪果先解衣上床,合眼欲睡。不想肚中却忽传出嗡鸣之声,直羞得蠢猪侧过身子背对这边。
行者看着他那傻样,抬头又看了看这漫天无际的星辰,只叹口气,道声:“造化低了!”
那怪闻声,急忙翻身起来道:“娘子莫忧!俺……俺刚那是吃多撑得难受……遇到你便是我老猪天大造化,不低,不低!
额……你爹爹那边也是这理儿,我到了他家,虽多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他的。
我也曾替府上家开荒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你也知道,即便如今断了往来,俺也一如既往偷偷助他。
如今他身上可以穿锦,头手日常戴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却也该舒心安逸,造化可也不算瑕疵!”
行者看他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憨傻可爱,颇为好玩,遂道:“妾身不是这等说。
即便我父母不知怎地猜出了我的心思,前些日子隔着墙丢砖料瓦打我,更是说尽恶语各种骂我,我却也不在乎哩!我说得是……”
可不知那怪是怎么回事,却忽然火怒道:“怎好,怎好这样!他们竟趁我不在打骂你了?他如何说?”
行者看着那怒的呆子,不知有些什么莫名感觉,只接道:“父亲说:我既然死心要和你做夫妻,你便该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可全没些儿礼体。
说你这样一个丑嘴恶脸之人,又会不得姨夫,又见不得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是那里人家,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有那般打骂。”
那怪松口气笑道:“兰儿,你也看开些,有些人为自己活着,有些人为别人活着。
你父亲爱名声入骨,当初我便忖现了原形后定惹他不快。
可用着变化,却难为家里出力。
原想着凭他打骂呵斥我全受了,只硬挺过去,再仗着本相多出些力气便是。
未料他如此执着,无论俺如何苦求,就硬是赶我离你而去。
我虽生得有些儿丑陋,可若要俊,凭着天罡变化却只在一念之间。
这些话儿我一来时便就与他讲过,可他置之不理,言说无论美丑也是无妨。
最终,这才招我。
未想今日又旧事重提,说起这老话儿!
至于住址家境,我也早与他讲过,料想是他年高早忘。
俺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鬛。
后面他若再来问,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
行者暗喜道:不想这怪可真老实!
不用动刑,自个就将老巢供得如此明白。
后面有了地方、姓名便不怕他跑,不管怎地也能拿住他。
于是又道:“使我心中忧虑致病的不是那些,这些年来我也看得开了。
只有你在身边相伴,一切便已经足够!
我愁的是爹爹这次请了有本事的法师,眼看着就要来拿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