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他早就不在了。”
“他若是活着,怎可能眼睁睁瞧着我住在别的男人的院子里?为了这孽种,我才错失了和他一同赴死的机会。别把它抱给我,我瞧见就恶心!恶心透顶!”
周身热起来,温度越来越高,最后四周已全是火。
周莺回过头去,见一抹鲜红颜色跳入了火海当中。
养父遮住她的眼睛,强行将她抱起。
周莺再回头去看,只见火舌已吞没了房舍。那个红衣女人,再也看不见了。
眼泪不知不觉爬了满脸,周莺睁开眼,手里还握着绣线。
那个红衣女人,她的生身母亲。留给她的,没有任何温情的回忆。
自己被嫌弃,被厌恶,就在这样的委屈里,小心翼翼地长成了今天这个胆小柔弱的姑娘。
她总是害怕别人厌恶自己,放逐自己。
好容易有那么个人,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他会护着她。
可如今连这个人,也没了消息。
周莺捂住脸缓缓地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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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都是煎熬。
顾老夫人派人在各城门守着,但有半点消息,都要第一时间通知锦华堂。
周莺守在老夫人身边,半步也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了顾长钧的任何消息。
终于在六天后,家里收到了顾长钧的第一封平安信。
老夫人捏在手里瞧了一遍又一遍,泪水洒了满脸。
字里行间,全都没有提过半句周莺。周莺按下心底的涩意,强撑着恭喜老夫人。
待她出了锦华堂,回到自己屋中换了衣裳,在枕下发现了顾长钧写给她的亲笔书信。
顾长钧在府上有暗卫,周莺听说过,却从没见过,想必这信,便是那些人递过来的?
狂喜地打开信纸,方方正正的洒金笺,上头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想你。”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甚至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周莺泪水霎时夺眶而出。
明明就很敷衍的两个字,也能叫她哭哭啼啼的窝心很久。
他那样的人,便是这样两个字,必然也是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觉着不合自己的身份,却又熬不住这刻骨的深情。
她恍然能看见他是怎么样蹙着浓重的长眉板着脸写下这么两个字,又如何别扭地把这张纸交给属下吩咐如何给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