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远环住她的手:“现在还好啦,江南冬天下雨那才叫冷,骨头都要冻凝固噻。阿姐,你要觉得冷,那我们回去吧。”
“再看一会。”
他二人坐在皇宫里最高的鼓角楼上,一旁的大礼钟静静地悬挂着,四面的矮门关着,其上的瞭望窗则全开,举目望去,几乎可以看见皇宫乃至长丹的全貌。
前世第一场雪落下时,他便说想到最高处去看个全景,那时她畏冷,并没有陪他上来。如今也算是补了这个缺憾,再冷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归拍拍他的手,拿雪贿赂他:“你看,你要是不管不顾地走了,就看不见这样好这样全的雪景了。”
楚思远眼睛亮堂:“晓得辽。”
不归又恐吓他:“而且估计要冻晕在半路。一个子儿都没有的傻小个,没走几步估计就被拐了。”
楚思远笑开:“不会的,我晓得怎么拐别人哩。”
假装弱小无依,用无辜天真容貌去骗一骗善心人,或者恶心人也没关系,跟着他们先出得城,再悄悄贼他们的财物,坏他们的锁,一路走一路偷鸡摸狗……
不归没怎么过脑,接道:“哦,拐我么?”
楚思远的黑暗思绪猝不及防被打断,被激得脸庞发红:“咳咳。”
不归便笑了:“坏小孩啊。”
楚思远恼羞成怒:“阿姐才是坏胚!是你先瞒我诓我误导我的嗦!知道就告诉我啊!”
不归拿下巴磕他脑门:“谁叫你想入非非的,这么纤细——”
说走就走,真是个无情的孩子。
不归笑笑,捉着他的手指把玩:“好了,现在以白雪河山给阿姐个承诺,说你不再擅自弃我等而去。”
楚思远乖顺地由她摆弄,许久才道:“生老病死,除了最后一条,我都不离开你。”
不归原本惬意安然的脸骤然色变,她扭过他的身体按着他两肩:“你……”
你怎么会说这一句?!
然而他青稚的脸上先是茫然再是惊愕:“阿姐?”
不归指尖发抖,分辨出他脸上神色不假,方疲极低头,勉力维持:“莫要再口头儿戏生死了……”
楚思远撑起身,拿额头去撞她,不归被这么一击回魂,哭笑不得:“放肆,想打我么?”
楚思远仿佛有些气恼,气了半天却也不不知如何说,闷闷地把脑袋杵她肩膀上,不言语了。
不归揽着他,过一会又晃晃他:“不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