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高挂在夜空,淡淡的一点光洒下来,远不及篝火明亮,一抹身影抱剑靠坐在树边,火光照亮了他的模样,仿佛在他身上镀了圈圣光,那种奇异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就忽略了他那张伤痕累累的脸。
魏娆定定望着男人侧对她的身影,心头猛地跳了那么一下,解释不清楚的微妙情绪在体内发酵,最终魏娆想了又想,只能归咎到夜色太美,人在眼里的影像也跟着美化了。
簌簌几下,风吹落叶发出的响动,男人垂下的眼皮子动了,朝魏娆这边看了过来,也止住了魏娆欲走开的脚步。
视线碰撞的那一刻,魏娆心想她大概是疯了,居然恍惚间看到了晏随。
那双眼睛传递过来的又冷又傲的气息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等等,晏,随?
魏娆仿佛不经意窥探到了某个不得了的秘密,心跳快得不能自已。
这人一脸的疤逼真的能吓哭小孩,如果是晏随所扮,那他何苦来哉,堂堂一个世子爷,非把自己整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混在五大三粗的男人里,时不时还得喂喂马,检修一下马车。
看人都不用正眼的傲气世子爷,也没经过前世的大起大落,魏娆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能令他这样,不过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干些与朝廷相左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就不是魏娆能够窥伺的了。
“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他靠着树干不动,就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走过来,是否到天光初晓,她也迈不开一步。
魏娆脑子里进行了那么一会的天人交战,最终心一横,抬脚走了过去,别问她为什么,只能说好奇害死猫。
她就想证实一下她的猜想对不对。
鉴于男女有别,魏娆不能走太近,就在离男人几步之遥的大石块上并腿坐着,抽出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手。
前世她连乱葬岗都睡过了,不想对着这人,她依然又点紧张。
“你的鸡---”
“你的菜---”
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同样都觉得自己好蠢。
魏娆擦完了手又接着擦脸,然后淡定地问了句:“朱侍卫也是北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