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晓光:……
他只好舔舔嘴唇,再度开口。
洪晓光觉得李老板肯定观察杜蕴宁很久了。
他连杜蕴宁身边有个哑巴女佣,乃至那个女佣的出门周期都知道。
阿兰不是每天都出门的,她至多一个月出门一次,有时候甚至是两个月,她没法说话,自卑敏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总会去同一家店铺买东西。
但有一回,她在经常去的布铺里,遇到了洪晓光。
她不小心把洪晓光手里拿的东西撞翻在地,对方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对她和声细语,知道她不会说话之后,还主动帮她询问老板,最后给阿兰挑选了一些适合绣花的碎步,还让老板打了个折扣。
外头正好下雨,洪晓光将自己的雨伞给她,给她叫了一辆黄包车,把她送到袁家门口,当时袁家人还挺奇怪,怎么向来节俭的阿兰,这次居然舍得雇黄包车了。
有了借伞,自然就有还伞。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桥段不怕老,只要肯上钩。
阿兰十几二十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像洪晓光这样的男人,没有鄙视嘲笑她,对她温柔备至,甚至还是个读书人。
她很快就沦陷了,这份心思被阿兰藏在心里,不敢吐露半分,但洪晓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窃喜得意于自己的魅力,开始着手进行对杜蕴宁的攻陷计划。
通过阿兰,洪晓光掌握了杜蕴宁详细的作息,在杜蕴宁去书店之际,洪晓光用李老板为他搜罗过来的一本绝版诗集,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再借此与对方攀谈起来。
早已将诗集倒背如流的洪晓光非但没有露馅,反倒与杜蕴宁侃侃而谈,令得杜蕴宁眼前一亮。
杜蕴宁绝没想到,眼前这个打扮入时,彬彬有礼的绅士,竟然是不久之前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的黄包车夫。
那时候的洪晓光,也绝对预料不到,他心目中遥不可及的女神,经常会穿着绸缎吊带睡衣躺在他怀里,梨花带雨地和他哭诉起自己丈夫的各种冷落。
征服美人的巨大虚荣心一时捕获了他,洪晓光情不自禁陷入自己所编织的陷阱里,还真像模像样跟杜蕴宁谈起恋爱,两人背着袁冰和袁家所有人偷情,在忐忑不安的同时又收获了刺激快感。
更何况,洪晓光不必忧愁钱财,自有李老板源源不断将经费送到他手上,让他可以大手大脚地给杜蕴宁买各种物品,令杜蕴宁越发坚信自己遇到了真正的良人。
但好景不长,李老板找上洪晓光,告诉他,他必须履行自己的约定了。
在李老板的计划里,袁公馆是必须到手的,袁冰和杜蕴宁膝下无儿无女,只要他们都不在了,袁公馆自然要被政府收回重新拍卖,到时候就容易操作了。
袁冰是个大烟鬼,寻欢作乐,病入膏肓,想要让他消失并不困难,难的是杜蕴宁这边,她虽然空闺寂寞,却没什么不良嗜好。
另外一边,杜蕴宁和洪晓光的感情日渐深厚,甚至在洪晓光的引诱下,也开始染上烟瘾,她对洪晓光越发言听计从和依赖,将所有在袁冰那里得到的委屈,通通告诉洪晓光,渴求他的抚慰。
她开始向洪晓光倾诉过往,将自己在杜家的成长,怎么认识凌枢,怎么跟凌家解除婚约,嫁给袁冰,一五一十,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