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定唐点点头,似不经意提了一句:“你如此勤勉,这位置也该换换了,回头我就史密斯提。”
沈人杰顿时打了鸡血,更来精神,脸上那笑容都快把凌枢给晃瞎了。
如果说沈人杰是头驴,那岳定唐的话无疑就是吊在老沈脑袋前边的胡萝卜。
连着两天,沈人杰都没来报告过异常。
凌枢倒是去孙宅外面逛过一回,没什么动静,女佣照常出门买菜,陆祖德偶尔也在院子里玩耍,凌枢没有惊动他们,只在暗处观察。
他还看见女佣带着一名医生进屋,不久之后又把人送走,似乎的确是请过来给女主人看病的。
单从观察结果来说,这是一户很平常的人家。
除了二楼卧室的窗帘始终没有拉开,白天也是如此。
就算孙氏的病情反复,总不可能一点阳光都不想看见。
他去问了沈人杰,沈人杰也说白天没见过有人拉开窗帘。
凌枢准备隔天借探望之名再去一趟孙家看看。
他在沈人杰那里消磨一会儿,眼看跟岳定唐约好的时间就快到了,不得不起身走人,临走前还特意绕到孙家后门,等于绕着小洋房走了一圈,抱着可有可无的希望期待窥见一点什么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看见一个人从孙家后门出来。
那人戴着顶帽子,步履匆匆,半低着头,一看就是不太想被人发现的做派。
非但如此,凌枢还觉得此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想也不想,他立马跟上去。
远远的,对方走出街巷,左拐右绕,进了一家中药铺。
凌枢等了半天,等到对方提着药包出来。
在他抬头看路的瞬间,凌枢也终于想起这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黄包车夫。
那天晚上,孙氏上门哭诉孩子不见,求他们帮忙,拉着孙氏去巡捕房的,就是这个黄包车夫!
眼下他穿着长袍,显然已经不是黄包车夫的打扮,难怪凌枢一时没认出来。
难道孙氏求救的源头,是出在此人身上?
凌枢满腹狐疑,跟在那人后面,眼看他又回到孙家的小洋房,像之前一样从后门进去,这才转身折回刚才的药铺,拿出点钱贿赂柜台上抓药的小伙计,问他刚刚那人抓药的药方。
“首乌藤,酸枣仁……这些是有什么功效的?”
凌枢不通中医,也看不懂方子。
药铺伙计道:“这是助眠安神的方子,不过量下得大,我原本不肯给那客人抓的,过犹不及,用在人身上肯定不行,但那客人说是要去喂自家那些鸡啊鸭啊,免得它们成日叫个不休,吵人清梦。”
孙太太住在小洋房,哪来的鸡鸭鹅养?这分明是要给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