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她很快撇下此事,将目光放在玄真身上。
对方垂眸端坐,竹杯盛放的蜜饮端在胸前,久久不曾尝一口,仿佛陷入沉思。
凌瑶皱了皱眉,起身,大步过去,直接跪坐在他手边。
“师叔。”她伸出手,“我给您看看伤势。”
玄真似乎怔了怔,在她的指尖碰上前,仓促之下,直接端着莲花座造型往后飘,整个人瞬间挪到三尺外。
凌瑶:“……”她咬牙切齿,“师叔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讳疾忌医?!”
玄真垂眸敛眉,将蜜饮搁到旁边石块上,就着莲花坐姿单手执礼,声音清冷淡然:“凌施主放心,贫僧功法出问题,体内本就有内伤,你那一掌不过是催动些许内息,并没有伤及贫僧。”
凌瑶坚持:“你只是佛修,又不是医修,术业有专攻,伤不伤,我看了再说。”说着还不忘行动表示,爬起来追过去。
玄真翻身而起,连退数步,单掌竖于胸前,肃穆道:“阿弥陀佛,多谢凌施主关心,贫僧心中有数。”
凌瑶皱眉,索性运功提气,飞身冲上去:“你有数不行,我也得有数!给我看看!”
玄真怔愣,眼见那青葱玉指即将抓到自己僧袍,脸上闪过抹慌乱,咻地一下飞到另一边。
凌瑶飞身再抓:“你若是没事,为何不给我看?你是不是心虚?”
玄真再次躲开:“阿弥——”
“别念了,”凌瑶气急败坏,“就算你再念百八十句虾米豆腐,也得看伤!”
她了解玄真,知道这家伙绝不会为了这点事情恼怒。再者,她也从未见过玄真为什么事情恼怒——这家伙的脾气,跟菩萨没什么两样了。
因此,她当真是全力去抓那抹灰袍。
玄真闭上嘴,默默躲避。
一时间,俩人就在这块不大的平地上演你追我赶。
仿佛被无视,并目睹了这一切的其余三人:“……”
半晌,顾远之收回目光,问秦书臻:“禅师与你师父的交情很好吗?”否则,凌瑶这丫头怎敢这般与禅师……打闹?
秦书臻回忆片刻,摇了摇头:“只听师父说是旧识,并未谈及交情……”她想了想,“或许师父私下与师姐说了也不一定,毕竟我带伤在身,师父并没有交代我太多事情。”
顾远之点头:“那看来是了。”他笑叹了句,“倒没想到玄真禅师这般随和。”
南清锐却盯着那两道身影,若有所思道:“是吗?我倒是觉得……”
顾远之回头看他:“怎么了?”
南清锐顿了顿,笑着转移话题:“看禅师这身法,想必伤势确实不重。”然后微微扬声,朝那抹苍葭色身影道,“小瑶,你看禅师这般身法,像受伤的吗?可别让禅师笑话了。”
凌瑶一顿,醒悟过来,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