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终于肯抬起头,我终于能看清他的脸。
阴鸷苍白,面上毫无血色,五官线条却格外清楚。
那是裴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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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
我控制不住大喘气,直接被吓醒了。
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少恐怖的场景,但我敢保证这绝对是唯一吓到我的场景。
我这几年心如死水,心率比顾寒声去酒吧的频率都稳定,再稳定估计要大彻大悟原地出家了。
现在我能清清楚楚听见我心脏狂跳的声音,疯狂跃动,像是要从胸腔里彻底跳出来寻找自由。
脑子还是一片雪花屏,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感觉比小时候躲被窝玩手机我妈在床边偷偷闪现,一抬头就能看见她还要紧张刺激。
还有点恐怖。
我深吸两口气,总算把那股心慌意乱赶了出去。
鼻腔内是浓郁的清香,我算是知道梦境的来源。
不仅有我自己胡说八道脑子跑马的原因,还有裴问青信息素的原因。
身侧的被子里隆起一大块,我打开床头灯,默默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条小缝。
裴问青以一个安全感并不充足的姿势蜷缩在我的床上,和我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他稍微动一动就会翻下床,手却握着我的睡衣下摆。
他是什么时候钻到我的被子里的。
我大脑进入宕机状态,又默默把被子盖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后,我怕他闷死在里面,再一次掀开了被子。
他的双眼紧闭,面色潮红,不是梦里的阴鸷惨白。海桐花的香气漂浮包围着我,他的信息素似乎能看见实质的形象。
我生理课就没认真听过,因为笃定我这个狗脾气会孤独终老。
终老都不一定,哪天横死都是正常。
但现在我突然想到了那些被我遗忘的生理知识。
oga的发情期解决方式因人而异。
如果oga身体好,临时标记的效果能维持一周,再补上抑制剂,基本就没问题了。
但oga如果身体不好,发情期简直就是大混乱,临时标记的效果维持时间不明,抑制剂都压不住的程度。
很显然裴问青属于第二种。
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什么状况,看他打抑制剂的熟练程度,平时应该都是用抑制剂直接解决。
可这次抑制剂无用,他就像是忍耐多年,一朝爆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裴问青,裴问青?”我低声喊他名字,拍了拍他的肩膀。
咬一口已经是我能帮他的最大尺度了,脖子以下不太合适。
他发出一声闷哼,攥紧我的睡衣下摆,而后像是感知到我的存在,缓缓挪动身体,移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