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愿行捧着袋子恭恭敬敬装大太监走了。
我低头整理了一番衣襟衣袖,还是睡衣外面套大衣,感觉不太正式。
但也没办法了,实在匆忙。
我打开门走进会客室,裴问青小爸就坐在沙发上,背影很清瘦端正。
待我坐到他对面,我终于知道徐愿行为什么会有压力。
他简直是翻版的裴问青。
甚至比裴问青更加冷厉,举手投足间都是压迫感。
我不动声色打量他的容貌与动作,裴问青更像他,继承了他作为oga的精致面容。
我努力回想老裴总的脸,不得不庆幸还好裴问青继承了他小爸。
“祝总。”他放下茶杯,朝我微微颔首。
“何先生。”我生疏客套喊他,“您要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招待不周多包涵。”
好久没用这些客气话了。
“瑜晟的茶很好。”他冷淡道,没什么笑。
他报的身份是我结婚对象的小爸,而不是裴总的小爸,说明他来找我是为了这桩婚姻,支持?反对?
我的指尖轻敲膝盖,面上却自然而然戴起假面换上客套的微笑。
“我就开门见山了。”他抬眼看我,十指交叠置于膝上,“我并不看好你和问青的婚事。”
反对答案,但没有那么反对。他用的是“不看好”,而不是“不同意”。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何叔叔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头好痛。
过度用脑的副作用正在慢慢显现,某些时刻似乎在疯狂咆哮,要立刻冲出牢笼。
“你真的了解问青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他平静地看着我,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穿着家居服站在灶台前给我准备早餐的他,夜晚卧室里躺在我身侧,轻拍我后背的他,落地灯下拿着棉签给我上药的他。
谈判桌上杀伐果决的他,在娃娃机面前呆呆愣愣的他,面对发情期粘人撒娇的他。
我见过裴问青的无数副面孔,我也知道他冷峻严厉的皮囊下藏着的心。
“我当然知道。”我微笑着,回答他。
他摇了摇头:“问青太善于隐藏自己了。”
“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也是我最满意的儿子,我教了他很多东西,而他付出了比之常人百倍的努力,才能拥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