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
玉疏对着来看她的三公主诉苦:「三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日子过得有多苦!我都好久没出过宫、也没喝过酒了!」
三公主楼玉引听了那天的事情原委,几乎笑到打跌:「你这点小心思,还在太子跟前卖弄,他只是罚你这一旬不能出门,已经是极宽容了。不然你出去打听打听,咱们太子殿下,处事御下的时候,是何等的铁腕手段?」
玉疏哀怨地瞪了她一眼:「三姐姐这是自己出宫了,在外头自在得很,才说一旬不能出门不算什么,我这简直是了无生趣。」
楼玉引早已下降开府,驸马是安远侯世子温永,亦和楼临一系的世家子弟,二人井水不犯河水,驸马在家中妾侍成群,她在公主府中也养了一屋子美貌面首,的确自在得很。
如今她也很实在地劝了一句:「下一旬出门的日子也没几天就到了,且忍忍罢!」又摸了摸玉疏的脸,揶揄笑道:「如今咱们阿疏也有十五岁了罢?可有中意的驸马人选?你羡慕我在宫外自由,那你儘快下降,不就成了吗?我可听说太子前段日子见了许多适龄未婚的青年才俊,是不是就是为了你的事儿?」
玉疏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若有的话,我早就直接绑回来成婚了!」
还有一句话不好对楼玉引说:唯一有欲望的那一位,她第一绑不回来,第二也不想和他成婚。
楼玉引本就是个放诞的性子,听玉疏这山大王一般的话,也不觉为奇,反而拊掌笑道:「果然还是阿疏最合我的性子。没有就没有,将来挑一位好拿捏的驸马,然后再挑几个合意的面首,岂不是快活得很?」
玉疏对养面首倒不甚在意,只是想起将来出宫开府之后,便是天大地大的潇洒日子,也不由悠然神往。
楼玉引听她这样说,不由勾出一个风流妩媚的笑来:「我们阿疏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呢,自然不知道这男女的情事能有多快活。」
玉疏眨眨眼睛,故意是一副天真之态:「三姐姐要带坏我了。」
楼玉引被她的表情逗得又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许久才止住了,指着玉疏道:「既然已经担了这个名声,那你下一旬出宫的时候,便来我府上,那时……」她衝玉疏抛了个媚眼,意味深深:「才叫带坏阿疏呢!」
玉疏半点没有闺阁女孩儿说起此事的羞怯,反而笑嘻嘻地:「三姐姐府中那么多美貌的少年,若是我看中了哪一个,可如何是好?」
楼玉引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这也是值得拿出来说的事儿?你若要,就儘管带去。」
玉疏抱了抱拳,笑道:「那我的公主府可要离三姐姐近些,日后想要什么便去三姐姐那里取便是了。」
楼玉引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又想起一事,因道:「说起来,虽然公主府都是指婚之后开始修,但你也得提前看看中意的地方了,将来好交代下去,别叫人糊弄你。」
她想了想才道:「说起来,和我那里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是以前敦亲王家的宅子,后来他犯了事之后,那里就空出来了。敦亲王是个再豪奢不过的,占地也广,宅子也修得好,你便跟太子殿下说,要了那里罢,咱们也隔的近,也好说话。」又推着玉疏说:「你得儘快!十三妹妹那里,听说和妃娘娘也在给她看地方,你们年岁相差不大,想必指婚的日子也相差不多。我看见她那个样子我就牙疼,可不想和她做邻居!」
十三公主是最恪守礼仪规矩的人,一言一行皆和尺子量出来似的标准,是以很不投楼玉引的脾气。
楼玉引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既托生到了皇家,那便应用规矩取束缚别人,哪有拿来束缚自己的。在她看来,十三公主就是读了几本女则、女诫被忽悠傻了的。
玉疏也不理会,点头道:「知道啦,我会儘快和哥哥说的。要是日后能天天和三姐姐做邻居,岂不快活?」
说完就凑到楼玉引身边,两眼闪亮地望着她:「那我就先和三姐姐约好了,下一旬出宫,我去找三姐姐取经。」
「放心,美酒管够,美少年么……」楼玉引斜睨了玉疏一眼,无限风流:「也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