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怪你,是我自作自受!&rdo;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显得喑哑无力,短短几个字,仿佛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ldo;崔斯特?休伯莱,你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呢?&rdo;上官清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位憔悴伤心的学长,又很快垂下了头,不敢猜度他究竟要说什么。很快,奥伦的声音再度响起:&ldo;你为什么不接受安娜的感情?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已经……你如果和安娜在一起,我心里至少会平静些,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一个人?&rdo;上官清容被他数落得没头没脑,有些惘然地辩解道:&ldo;学长,我和瓦拉哈尔学姐没什么,真的,你不要误会了。她,她是个好女孩。&rdo;&ldo;我当然知道!&rdo;奥伦双手一撑桌面,突然站了起来:&ldo;我知道她是好女孩!我喜欢了她多少年,怎么会不知道她有多好?既然她这么好,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rdo;他的脸上已涨成了猪肝色,手也微微发颤。上官清容熟习医理,看他面色便知,这是中风的先兆。上官清容心中微微一惊,伸手点了他颈下几处大穴,又捉过他手腕来,向体内输入一段真气,待他脸上血色褪去之后,才耐心解释道:&ldo;奥伦学长,你听我说。那天的事,我后来向瓦拉哈尔小姐解释过了,她也知道只是误会一场,不再有什么想法了。你若不好意思向她道歉,那我替你转达此意,或传递封书信都行。&rdo;奥伦学长本不喜欢男子,被他强吻了一场,还被安娜小姐当面看到,想来心中已当是奇耻大辱了吧?上官清容自嘲地笑了笑,放开了奥伦的手,继续哄劝道:&ldo;学长,我听学姐说,你退出绘画社之后,再没去见过她,她一个女孩子,自然也不好主动约你。你还是忘了那件事,好好地跟她见个面,再讨她欢喜吧?毕竟你们相识多年,如果为了这件意外就断了,多么可惜?&rdo;他也不知这话奥伦能听进去多少,会不会相信,只一径低头说着,可对方一直毫无反应,既不答应,也不再生气。抬头一看,奥伦学长也不知是听没听他讲话,左手按着右手脉门处,不断摩娑,两眼空洞地望向远方。难道他刚才的举动……让奥伦学长觉得脏?他心中一颤,复又强压下酸楚之感,摇铃招来女仆打水来给奥伦洗手。那位一直爱慕着崔斯特的小女仆端着银制面盆,款款走到奥伦面前,娇声提醒他洗手。奥伦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水盆,还有面前微笑中带着清愁的上官清容,又惊又怒道:&ldo;你……你就这么,就觉得我这么恶心么?就连坐在你家里,都嫌我弄脏了这里的空气?&rdo;这难道还是他的错了?上官清容委屈不已,叫小女仆把水端下去,这回他也不说话了,反正奥伦学长看他不顺眼,他怎么做都是错。可他既然这么讨厌自己,又上门来找他做什么?就为了再来折辱他一回么?上次他们出了这事,难道不是因为奥伦学长存心不良,先给他下了春|药么?他虽是有心息事宁人,却也没耐心再受这不白之冤了。上官清容赌气不说话,只频频举杯喝茶,盼着奥伦学长见他端茶,自觉地离开。可那位奥伦学长不仅蛮横不讲理,更是毫无眼色,见他端茶来喝,便也跟着喝,一丝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一直喝到杯中绛红色的茶水已涓滴不剩,奥伦才抬起头来,脸色显得极为难看,似乎费了极大努力才挤出一句话来:&ldo;我提前毕业了,过了暑假就要去维罗尼亚的法师塔做学徒。&rdo;维罗尼亚的法师塔,上官清容模糊地记着有这么个东西,可到底是什么却不大清楚,只得含糊恭喜道:&ldo;是么?那里的魔法教育必定更加优秀,我这里预祝学长前程似锦,早日学成归来了。&rdo;这话不知又怎么惹着了奥伦,他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把,拎着上官清容的领子,把他揪到自己面前,厉声怒吼道:&ldo;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好好地放着王都不住,放着国立魔法学院不上,跑到鸟不拉屎的维罗尼亚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你毁了我!&rdo;他长腿一抬,便迈过茶几,紧紧贴在了上官清容面前,几乎与他呼吸相闻,手上因为过于用力而迸出了条条青筋:&ldo;我已经被你逼成精神病了,你还在这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rdo;&ldo;奥伦学长……&rdo;上官清容感到呼吸困难,却也不敢推开他,生怕再激怒这个濒临崩溃边缘的学长,让他当场犯了什么病,只略略仰着脖子,免得两人凑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