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兄啊,说起来,这荣华郡主还是我在太妃面前进言,特意和太后娘娘商议,才有了这荣华郡主的称号。
我来提醒顾兄,可千万不要谢错了人才是。”
“敬王所来,便为此事?”
顾苏鄂冷了声音,朝敬王道,“若为此事,郡主之身乃是太后所赐,不日进宫谢恩,和王爷并无什么干系,王爷请吧。”
说着,便要端茶送客。
敬王见他这般,倒是哑笑出生,朝顾苏鄂拱手道,
“除了这个,还有一事求顾兄成全。”
指了指一侧的傅仲麒,道,“我这个儿子,自来是个生性风流的,他后院里有了正室不够,偏今日瞧见顾小姐下轿进府,一见便惊为天人。若顾兄同意,你我两家结为亲家如何?”
笑看顾苏鄂铁青的一张脸,敬王再次道,“自然,总不能顾小姐入门为妾侍,我回去便命令仲麒把儿媳妇休了,总要咱们家的姑娘八抬大轿进门才是。”
傅仲麒见父亲开口,跳高眉眼,奉承道,“岳父大人放心便是,往后爹爹即位,我为太子,少不得您是国丈爷,委屈不了您半分。”
“敬王眼中,我便是这等阿谀奉承之人?”
顾苏鄂强忍怒气,起身朝敬王道,
“寒舍小院,倒是容不得敬王千金之躯。又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咱们还是不来往为宜!”
说罢,朝小茗喊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把茶水泼了,送客!”
小茗忙上前,窥着老爷脸色,把茶盏拿了破在地上,心底里哀嚎,这敬王未走便收了茶盏,他伺候老爷这么久,也不曾见老爷失态过。
敬王见他如此,阴测测一笑道,“即如此,便别怪我心狠。”
顾苏鄂得了傅仲正失踪消息,初始并不相信,先是命小茗亲带了人去燕地查看,左右无果后,强撑着身子入宫和陛下商议,得了准信后,才意气消沉的回来。
镇北王傅仲正失踪了。
饶是怎么找,别说人影,连个随从都没找到。
连着半个月,直到四月初,小茗亲自带人回来请罪,
“奴才们奉老爷指令,从府衙到盐场,连个人影都没有。还遇到了恭王府察探的人,都是半点儿消息都没有。”
顾苏鄂这才死了心,一时倒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本就是傅仲正一脉人马,陛下亲自指了他教派傅仲正朝政,若是不出意外,傅仲正为太子,顾苏鄂太子太保是少不掉的。
如今傅仲正没了消息,想起刚刚关系和缓的顾母,上有老母亲,下有骄儿娇女,顾苏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陛下无子,傅仲正了无音讯怕是凶多吉少。朝廷上除了敬王,再也找不出别的亲王来,若是敬王登基,以他的脾气秉性,能放过顾家?
顾苏鄂不敢抱有希望,只这傅仲麒每日缠门虎似的,天一亮便来顾府报道,等到天黑才走。不出半月,朝廷里人人皆知,这敬王世子看上了顾大学士家的嫡小姐。
偏傅仲麒是个嘴巴没门的,早有好事的人问起,他便一五一十跟人讲了,未了还道,“我算是白活了三十年,如今瞧见顾家大小姐身段儿背影,便知这是个绝色佳人。
可饶是我每日上门求见,岳父心狠,也不肯让顾小姐和我见面。”
“我是生了个相思的病,一日不往顾府跑,便一日活不下去。”
这话传来传去,传到顾苏鄂耳朵里。只到了他耳中,顾知薇的艳名早就满了京城。世人说什么的都有,好些的比如,她容貌不必宫里面娘娘差些什么,娘娘爱她模样端庄,是要许配给镇北王的。这个说,那镇北王许久都没响动,怕是人早就没了,若不是敬王世子上门,谁知道顾家又这么一位大小姐?
如此纠结了许久,顾苏鄂终于下定决心,要让顾知薇见傅仲麒一面。
知薇亲口告诉傅仲麒,她和镇北王傅仲正早就过了定。他死了,她便守着望门寡,他活着,她便是他的妻。
傅仲麒,则是想都不要想。他爹敬王若想登基是不假,可敬王子嗣不止世子一个,若傅仲正真没了,让敬王子嗣自相残杀也算是好事一桩。
即应承了傅仲正,哪怕是给傅仲正当个望门寡,也比去傅仲麒后院受磋磨来得好。
只他想的简单,但是让顾知薇见傅仲麒,便被顾母打了回去。
暖阁花厅,如意松摆在梨花桌台,顾学士来回踱步,面色焦急,时不时往窗外看去,间或埋怨两句:
“都是你教养的好闺女!敬王和世子殿下,可在前院等着呢。”
容华郡主毫不在意,慢悠悠的撇了下茶沫子,放下杯子朝顾学士道:
“亏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学士!卖女求荣你也不怕玷。污了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