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梁药唱得五音不全,一首歌没有一个音在调子上,但在场的观众还是很给她面子地鼓掌,笑着吹口哨起哄——
“药姐威武!”
“唱的真好,药姐好样的,再来一首!”
“哈哈哈笑死我了!”
……
“真的这么好听吗?”梁药听到掌声这么多,被吹得有些飘,她是真的喝多了,头脑发晕,眸光潋滟,笑得妩媚而不自知,“那我就再来一首好了,这首叫作……”
她还没说出歌名,手中的酒瓶就被抽走了,一愣,转头,看到了楚昼面无表情的脸。
少年神色冰冷,漆黑的眼眸沉沉不见底,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他直直看着她,嗓音又低又哑,“你闹够了没有?”
“你……”梁药努力眨了眨眼,她不仅意识模糊,视线也开始模糊了,看不怎么清他的脸,只能隐隐看出一个英挺的轮廓,和一双寒凉的眼。
好熟悉。
“你是谁啊?”她笑吟吟地凑近他,睁大眼,似乎是想看清楚,“怎么那么像楚昼?”
楚昼没想到她会主动靠近,呼吸滞了一瞬,垂下眼,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轻轻道:“我就是。”
“怎么可能,”梁药不信,“他现在肯定在我妹旁边,怎么会在这儿?”
“你一定是假的!”她说着,手大胆地去掀他衣服,“我记得昼昼小腹上有颗痣,我要检查一下。”
楚昼脸一僵,立刻抓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忍不住磨了磨牙,心想她真他妈欠收拾。
原本很生气的,可看她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想掐死,又舍不得。
他的手削瘦有力,掌心热度很高,烫得梁药有点难受,她使劲挣了挣,没挣开,就随他去了。
梁药半阖着眼打了个酒嗝,总算消停了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顺着他抓她的这股力,一头撞进了他怀里,像是醉死了过去。
楚昼下意识抱住她软绵绵的身子,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这么醉过去了?
吃瓜群众见好戏落了幕,遗憾地收回视线,又各自玩各自的。
那厢,王芹芹见梁药落入了楚昼手里,表情没有过多担心,反而有些玩味,津津有味地嗑瓜子看好戏。
她就知道他们剪不断理还乱。
罗穆看到楚昼要背着梁药离开,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就如他答应梁药的那般,他已经不会再纠缠她不放了。
倒不是怕了楚昼,而是他深刻体会到了梁药心里真的没有自己。
“小子,我劝你不要陷得太深。”
罗穆点了根烟,对着楚昼的方向吐了一口雾,声音淡淡的,“我认识她这么久,我可以很准确地告诉你,她没有心,不会爱上任何人,和你也只是玩玩而已,不,连玩都说不上,顶多就是帮妹妹追男人。”
楚昼脚步微顿,神情并无变化,只是身上的气压又低了低,他头也不回地背着梁药离开,未留只言片语。
他们走后,一个小弟小声问罗穆:“老大,不对啊,我看药姐对他还是有点意思的,刚刚借酒消愁也是为了他吧?”
“用你说!”罗穆拍他脑门,心情极度不爽,“当我眼瞎看不出来啊?”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靠,我失恋了,报复一下情敌都不行?”
“……”
楚昼背着梁药回她家,因为离得不远,他让司机先回去,想亲自送她回家。
说来说去,也只是想和她待得更久一点罢了。
喝醉的小姑娘懒洋洋地趴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又翘又长的睫毛像羽扇般覆盖住眼睑,肌肤白得几近透明,她呼吸浅浅,嘴唇微张,呼出的热气轻轻落在了他脖颈处,一呼一吸都带着难言的诱惑。
楚昼目不斜视,颈部却绷得很紧,熟悉的玫瑰清香久违地萦绕着他,钻入鼻间,渗入心脏,无孔不入。
而搅乱了他一池春水的人正没心没肺的睡大觉,丝毫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