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辞咽了咽口水,他是怎么做到白日里在众人面前人模人样的,黑夜里又如此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从认识到现在,大抵是每次遇到他,他表现出的都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样子,都差点忘了这人的隐藏身份可是杀手。
看她被吓着的模样又觉得好笑,明明只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却还时不时地爱在一条毒蛇面前耍小聪明,就不怕哪天被毒蛇咬一口?他回过神又往前靠了几分,逼得沈惜辞连连后退,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鼻尖相抵才停了下来。“沈三小姐怕蛇吗?”
蛇?沈惜辞抖了一抖,她最怕蛇了。
“蛇是一种冰冷又阴毒的动物,尤其是毒蛇,沈三小姐可要小心了,胆子小就该安分一点,不要总是靠近试探,若哪天把毒蛇惹恼了,说不定它真的会咬你一口,毒发而亡!"钟寒舟语调平稳,但那双狭长的眸子却闪烁着危险的气息。“所以今晚的事沈三小姐应该一概不知,知道了吗?”
沈惜辞无语,她现在和被毒蛇咬了一口有什么区别吗?可话还没出口就觉得有些头晕,她觉得大抵是断肠丸起效了,她觉得眼皮很重,想闭眼睡觉,可又不敢闭,怕闭上就永远醒不过来了,看钟寒舟要走,她的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袖,“解……药”,突然她眼前一片黑,再也睁不开了。。。。。。
钟寒舟慢慢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把自己的袖子扯出来,她的手很小很嫩,柔软无骨似的,自己一个掌就可以将她的双手握住。他将少女的手放在掌心捧起来,感受着那手上细腻滑腻的触感,鬼使神差地想着,他的唇瓣和她的手究竟哪个更柔软些,这样想着,便不自觉地朝她的手凑近,嘴唇贴了上去,触感很好,暖暖的,软软的。
那湿热的舌尖像蛇吐着信子一样不由自主轻轻舔了下她的手指,感觉到那柔软之际,他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愣了片刻之后给她掖上被子,发现被子上有几滴血渍,于是抽出匕首将那块带血的被子割开,藏在袖子里,才推窗跃出,消失在雪夜里……
回到春月楼已是深夜,后院灯还亮着,他推门进了院子。
“主子,你总算回来了。”严山迎了上来,脸上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听说你进宫了,属下不放心,特意安排了人在暗中接应,以备不时之需。"
“他已经被御林军抓住了。”
“无碍,临走前他藏了毒,逃不掉会自行了断。”严山并不担心替身被抓住,毕竟他们这行向来有个规矩,替主子避险时若无法脱困,便会自行了断,既然是他派出去的人那都是能信得过的。“属下替你包扎。”看到钟寒舟背上的血污,他习以为常,他们这些人永远都不停地奔赴在最危险的境地,受大大小小的伤势是在所难免的,而且武功越高的人有时候去的地方更是凶险万分,受伤的几率也就更大些,就像往往淹死的大多都是会水的人是一回事儿。
“老皇帝的私人藏书阁技巧众多,不甚被机关暗器摆了一道,”钟寒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坐了下来。
严山也就不多言,拿着药粉替他涂抹伤口,然后用纱布缠上,动作迅速麻利。"对了,"他将纱布缠好,然后问道,"主子可找到当年南疆沧河村的相关资料?"
钟寒舟点点头,“我在藏书阁发现一本泛黄的古册子,上面记载了一些关于当年仓河村的一些情况。据说当年那穆述南征时行军到沧河村,曾在那里歇过脚,后来不知是谁泄露了南征军的位置,军队被敌人偷袭导致穆述大败,死伤数千。一日,他突然精神异常,似是被人下了蛊,于是将沧河村整整八十二户下令全数处死。清醒后的穆述怕被人发现弹劾,便让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严山听此觉得不可思议,“阁主说当年是在沧河村捡到的您,那时候沧河村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您当年才几个月大,居然能从大火中存活下来也是奇迹,可如今沧河村早已不复存在,您如今想要从中找到关于身世的信息简直难如登天。"
钟寒舟眼神难掩失落,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严山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当时来上都一个原因是奉钟焘的命令来刺杀白贞妃,另一个原因则是钟焘告诉他,当年是在沧河村的大火中将他救下来的,可是沧河村地势偏僻,方圆百里只有那一个村子,关于它消失后的一切信息都被封锁住,如果想了解到关于沧河村的信息恐怕要去皇家藏书阁,那里面或许会有关于沧河村的一点蛛丝马迹,毕竟一般史官都会将皇帝的生平事迹记录下来,所以便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能不能探寻道那么一点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如今看来虽然知道了一点东西,却依旧没办法确凿地判断自己到底与沧河村有何瓜葛。。。。。。
严山瞧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主子也别担心,既然能找到一些信息,后面再根据这个慢慢查,只要存在过就总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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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钟寒舟点点头,将自己的思绪收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那半块带血的布块放在火上燃起来。
“这是?”严山以为是带有什么重要信息的东西,不由问道。
钟寒舟没搭理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那布块被烧尽,才吩咐严山去备水沐浴。
次日
“小姐,你醒了吗?”
沈惜辞隐约听见随衣的声音,难道她还没死?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屋内亮堂堂的,随衣蹲在房间内往炭盆里添着木炭。
见她醒来,随衣端来热水为她洗漱,“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沈惜辞点点头,"昨晚。。。。。。"她犹豫了片刻,不确定钟寒舟是否真的给她下了毒。
“哎呀,怎么被子破了一个洞?”
顺着随衣视线看去,沈惜辞发现自己盖的被子上被割了一块,难道是钟寒舟割了包扎伤口的?这被人发现了异常可不得了,宫里的人向来谨慎,要是怀疑昨晚刺客来过她房间她还知情不报只怕要遭殃。她左右看了一圈,“随衣,替我夹块烧红的木炭过来。”
随衣疑惑,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可还是照做,去炭盆里取了一截炭过来,"小姐,你想做什么?"
沈惜辞接过她夹着木炭的镊子,伸手就往被子被割破的地方戳去,被子烧焦的味道刺鼻,等确认这圈割痕完全被烧焦了,沈惜辞松了口气,"没事了。"
白缇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在床前拿着一块木炭烧被子,她赶紧跑过来阻止,“小姐,好端端的您干嘛烧被子啊?”
“你们俩记住了,我昨晚口渴,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被子打湿了,但是夜里冷,所以我想放去炭火上烘烤干,却不小心就给烧坏了。”沈惜辞知道这宫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如果被发现被子无缘无故被割坏了,真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不好交差。因此只得想出这番说辞,想到这里又叮嘱随衣道,“你去广储司领新被褥的时候记住一定要和掌事的这么说。”
随衣也不问缘由,主子吩咐她做什么她就照做就是了,这其中定是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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