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要求,甚至从不幻想有人能和她一样。
斯内普不再说话,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学生很冷漠。
是那种透彻,偶尔让人心底生出寒意的对人性的无视。
人人入她眼,人人又不在她眼里。
“我们到了。”
走廊两旁是紧闭的铁门,每一扇门后都关押着极其危险的魔法罪犯。
但他们显然已经被自由穿梭的摄魂怪折磨到疯狂,它们一次次地吸食囚犯心中的欢愉,冰冷的黑雾总会突然出现将他们包围。
肮脏的囚服,凌乱的头发,空洞憔悴的神色。
这是奎因兰在阿兹卡班见到小巴蒂的第一眼。
脚腕和手腕上都有着臂膀粗的铁链,另一头钉在墙上,他就坐靠在角落,失神地望着漆黑的牢顶。
听见人的声音,小巴蒂僵硬地转头。
期待,期待见到他想见的人。
但他的整颗心都像汪洋上的浮木,情绪没有支点,他甚至嘴角扬不起一丝笑意。
连期待都只是被消磨的机械指令。
他是这座监狱里最受摄魂怪喜爱的食物,满腔潮水的记忆已经干涸。
于是他开始恐惧,恐惧他们的约定。
“不要,不要,我不要见你……”他会被抛弃的,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左手臂上缠绕的绷带已经被他完整地取下捆在手掌上。
洁白,有一些干涸的血渍。却是他浑身最干净的东西,他把她给的东西保管得很好。
印着黑魔标记的位置已经血肉模糊,身边的石块上有着不同颜色的血迹。
小巴蒂一直在不停地划开伤口,他不想皮肤长好,不想黑魔标记出现在他手上。
女孩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从斯内普教授手里拿过钥匙。
山毛榉木魔杖释放的混淆咒阻挡了外人对他们谈话和行为的视听。
奎因兰从随身携带的储物袋里拿出白鲜和一些处理包扎伤口的医药器具。
“会疼,忍着。”
把他的小臂拉过来伸直,没有想象中的抗拒。
被火焰烧得通红的小刀浸泡过高纯度酒精,寸寸将他小臂内侧的腐肉剃干净,很疼。
小巴蒂把自己的脑袋缩在膝盖里,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呻吟。
他的脑子里全是奎因兰转身离开的画面,恐慌和孤独席卷他的整个心脏。
“如果你再不抬头,我就要走了。”奎因兰在伤口上倒上白鲜粉末,再次给他包上一样的绷带。
男人听见她的话,立刻抓紧她的袖子,脏兮兮的脸也抬起来。
一捧半见黄的月季出现在他眼前,和伦敦东郊黄昏的那些月季一样,有着清新浅淡的花香。
温暖,明亮。
“我好想你,主人。你来得好晚……好晚。”湖蓝色的眼睛里溢出潺潺的泪水。
但幸好,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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