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娅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安妮的气愤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和回应,她眼角逐渐湿润起来,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凄楚和阴暗覆盖。“小女孩一天天长大,她所受的训练和折磨也在继续。终于有一天,主人说要她去执行一项任务,说如果她能圆满完成,她从此以后就是自由之身。女孩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高兴,反而感到不知所措……”“为什么?她可以摆脱他的魔掌,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会……”安妮忍不住打断了维娅特的话,略一思索,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她……她爱上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呵呵……好笑是吧。”维娅特发出一阵恐怖的笑声,任一行行酸楚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淌了下来。“呵呵……我也觉得好笑,我为什么会这样……一边是咬牙切齿的恨他,一边是痴心的、无法自拨地爱他……我觉得我是疯了……呵呵……疯子……”“维娅特,你别笑了。不……不,你别哭了。”安妮慌乱地用袖口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可是更多的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止都止不住。“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对不对?你就是那个被从小毒打到大的小女孩对不对?”“是……那个小女孩就是我……吉恩斯,从你称我们是好姐妹的那一刻起,你让我了解到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不计任何回报的感情存在,我的心不再愤世嫉俗,逐渐有了暖意……我看得出你的痛苦,我帮你逃离了……当我被他们吊在旗杆上毒打的时候,我咬着牙,坚决不把你的行踪告诉他们,而我也在赌,我在赌他会不会来救我,我在他心目中的到底占多少分量……可是我彻底失望了,他自始至终都把我当一个棋子,从没有正眼瞧过我……因为我擅自行动,违抗了他的命令……就算我被打死,他还是不会救我的……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寒心吗?我甚至想到了就这样被他们打死……”“维娅特,你不要再说了。”安妮紧捂住维娅特的唇,为她的挣扎而感到心疼。她知道维娅特所指的“擅自行动,违抗命令”是什么意思。维娅特是那个变态的家伙派来监视她的,基于什么目的,她现在也没有心思。令她想不到的是,原来一直在她身边的维娅特竟然会有这样一段曲折的经历,她的挣扎,她的矛盾,和她的煎熬,让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孩站在了痛苦的风口浪尖上。“你告诉我他是谁?”安妮紧握着拳头,心里满是怒意,一双水眸差点能喷出一团团怒火。“他毒打了你十几年,这样残酷地折磨你,现在又不顾你的死活,这样的人禽兽不如,简直可以死一千次一万次。如果你不忍心下手,我去帮你杀了他。”“吉恩斯,谢谢你。”维娅特闭上眼睛,语气里充满着哀伤。“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由我自己解决。不可否认,我对他还是放不下,一颗爱他的心还在为他狂跳。”“唉……好吧。”安妮疼惜地拭去维娅特眼角的泪水,无奈地叹口气,但愿那个人能发现维娅特的美好,能给她幸福。“吉恩斯,你猜出我要执行的任务对不对?”维娅特睁开迷乱的眼睛,视线重新调回到安妮的脸上,“没错。我就是他派来潜伏在你身边,想要暗中偷得一个秘密。”“什么秘密?”见维娅特沉浸在痛苦的深渊,安妮原本不忍开口,现在她主动提出来了,她也就是忍不住问下去。她身上除了一个值钱的吊坠被那个魔鬼摔坏收走了之外,自认为她没什么可以让别人窥视的东西了。“可能你还没有看出来,其实殿下对你的宠爱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相信如果你开口,他会给你他的所有……”“维娅特,你不要提他。”安妮皱起眉头,伸手制止维娅特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会认为派你到我身边的人其实就是他。”“好吧。吉恩斯,我不提他就是了。其实那个秘密就是……”维娅特妥协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说出最关键的一句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给制止了。看着满脸泪痕的两个人,一手拎着药草的珀塞尔无辜地眨眨眼,语气里透出一丝尴尬。“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安妮和维娅特面面相觑,连接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一致露出了欢迎的笑脸。“没有,没有。珀塞尔,你快进来。”安妮赶紧站了起来,她想到她来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她走到门后面,确定一下门是否关得严实。珀塞尔冲安妮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不要在维娅特面前回避一下。“不用了,维娅特是自己人。”安妮摇摇手,快步走到珀塞尔面前,接过了珀塞尔递过来的厚厚一叠小布包。“吉恩斯,这里够你天天不间断吃上一年。”珀塞尔唇畔勾起浅笑,意有所指地按了按厚重的小布包。“不用这么多吧。”安妮嘟起唇,她正想办法逃出那个魔鬼的魔掌,他这样的举动岂不是暗示她今后还要更长久得待在这里。“有备无患嘛。”珀塞尔被她俏皮的举动感染,不自觉露出调侃的语气。“你……”安妮不禁气结,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做了个极丑的鬼脸。生活在古代从未见过鬼脸的珀塞尔和维娅特见此情景,情不自禁“扑兹”一下笑出声。安妮揉揉被扭曲变形的脸颊,忍不住也笑出声来。长久沉闷而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缓解,此时的她顿感整个人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原来,她已经离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好久好久,久到她现在不想离开,不想再回到那个牢笼般的寝宫。安妮眼光触及到珀塞拿在手上的药草,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脸上的神色骤然严肃了许多。“对了,珀塞尔,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虽然珀塞尔只是个宫廷里的小小大夫,专门给那些身份低下的人看病,可是据她的细致观察,他的医术并不在那些御医之下,甚至他的创新就远比那些御医强百倍。“好,你问吧。”珀塞尔止住了笑,轻轻放下手中的药草,注视着她,准备全神贯注地倾听她的问题。“我上次中了及尔蔓格草的毒,经常意识模糊,身体虚脱无力,后来御医戈乔夫说我要泡药浴,配合着麻什羹,连续九天,等到,明天要有点私事去另外一个城市,所以提前更啦~~不过请放心,每天的更新照旧哈~~琼依这么辛苦,给琼依留言鼓励哈~~正文花园偶遇对于珀塞尔的话,安妮一笑置之,没有放在心里。珀塞尔的语气倒像是一个专门剖析人心理的心理学家,好像能一下看透她似的,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她最近没有被幻觉困扰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例如她泡的药浴已经开始起作用,与麻什果的功效,相得益彰,能控制她的幻觉或者是她最近自制力增强,压制住受刺激的大脑等等等等。总之,她用所有的理由来包裹住自己的心,拒绝相信珀塞尔所说的“心被另一个人占据”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