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阮玉娇会在家里做饭、喂鸡、打扫院子,都是些轻巧的活,所以刘氏他们才那么多意见。其实家里这些活都很琐碎,每天干完也是很耗费精力的,落在阮玉娇头上竟是费力不讨好。如今她干脆跟着老太太出去打猪草,家里除了做饭以外,其他的都不管了,还特意提醒大家阮香兰平时也没干多少活呢。哪个女儿干活对阮金多来说没差别,直接就将打扫院子和喂鸡、刷碗、洗衣服的活都交给阮香兰了,正好她在家中待嫁,少点出去还能养白点。而阮玉娇除了打猪草和做饭以外,还要去地头给他们送水,多绣花打络子拿去镇上卖。至于阮春兰就是跟着刘氏一起去地里干活了,她唯唯诺诺地不说话,脏活累活就全被刘氏丢到了她身上。阮玉娇对这样的分配很满意,打猪草可以减少奶奶的劳累,做饭可以不亏待自己和奶奶,真要看到什么好东西还可以给奶奶做点营养的,反正奶奶是家里最大,吃什么别人也不能有意见。至于送水根本就不是个事,还能让村里的人都看看她在帮忙,挺好。唯有绣花这件事,老太太在私底下十分反对,想要让她改变主意。作者有话要说:要收藏!要花花!保持日更!尽快入v!怎么好像在喊口号一样 哈哈~~~谢谢两位小仙女的营养液,么么哒!2333读者“夏初?”,灌溉营养液+1读者“莫璃”,灌溉营养液+10☆、阮玉娇的刺绣是老太太教的,老太太绣得不算特别好,但在镇上这一片却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年轻的时候就被她婆婆拘着一直绣,天黑了不让点蜡,只能就着月光绣,就这样伤了眼睛,如今看东西都有些花了。正因如此,老太太对这方面一直颇为忌讳。阮玉娇七八岁的时候跟老太太开始学,很有天分,仅一年就和老太太绣得一样好。有一日却被刘氏发现了她绣的荷包,当即嚷嚷开来,高兴道家里又多了个能赚钱的人。阮金多受他奶奶影响甚深,自是理所当然地要求阮玉娇多绣些,在他眼里,女人会绣花就该给家里多赚钱,赚不来就是吃白饭的赔钱货。当时老太太直接发了火,骂他们钻钱眼里去了,抢过荷包说那是她绣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绣得那么好!自那以后老太太就叫阮玉娇藏拙,绣得一般卖也卖不上多少钱,这才免去被奴役绣花的命运。谁知这次为了不被人说好吃懒做,竟又把绣花的活儿揽上身了,老太太真是急得都快上火了。“你说你,气性咋那么大呢,先还说自己不在意别人说啥,这咋就听你那个混爹瞎安排呢?不行,我得跟他说说去,把绣花换成扫院子,咱家谁也不绣花。”老太太和阮玉娇坐在自己屋里,说着就起身要走。阮玉娇忙拉住她,笑道:“奶奶你听我说,我答应我爹绣花,又没答应每天绣多少,到时候只要说我绣得慢不就行了吗?他们一直以为我绣得很一般,肯定也没指望能靠这个赚钱,就这么着吧。我是真不喜欢扫院子,大家干活天天带回来那么多土,下雨天还有泥,家里的草垛、柴火垛全得收拾,还有鸡粪、猪粪、弟弟们玩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收拾可累着呢,又脏又臭。既然三妹说我扫院子太轻松,那就让她扫去吧,我正好解脱了。”老太太无奈道:“你呀,真是主意越来越正了,那先这样试试吧。你记着奶奶的话,千万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绣得好,奶奶教你是想叫你学个赚钱的门路,可这人心啊最难猜,不到吃不饱的时候万万不能暴露出来,不然伤得是你自己啊。”阮玉娇心中滑过暖流,靠在老太太肩头温声道:“奶奶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叫人害了我的。”其实她现在的绣技已经超过老太太许多倍了,是在员外府和一位婆婆学的,不过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她确实不能轻易暴露了,否则不愿被压榨都能成为不孝。她想到银钱,忙站了起来,跑到窗边看其他人都回屋了,才把门窗锁好又跑了回来。老太太看得好笑,问她,“这是要干啥?想跟奶奶说悄悄话呀?”阮玉娇小声道:“是啊奶奶,我生病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要偷你的银子,我想跟你说把银子换个地方藏,最好是谁也猜不到拿不到的地方。”老太太瞪大了眼,“偷银子?谁?”阮玉娇连忙摇头,“我没听清啊,反正就是奶奶你藏银子的地方被发现了,正惦记着呢。不管真假,反正换个地方稳妥一点,奶奶你说呢?”这倒也是,总藏在一个地方确实容易被发现,毕竟这院里住了大小十二口人呢,屋子就这么点大,要是有心,没准就被翻到了。她手里头是她攒了大半辈子的棺材本,还有大房、二房会把赚到的钱上交一半,这要是丢了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更重要的是和银子一起放着的一样东西,那是说什么都不能丢的!老太太挪了下装衣服的木柜子,从后头夹缝里拽出一个粗布袋子,里头就是她的全部身家了,一共三十几两银子,其中有八两是大房、二房交的,剩下的全是老太太一个人的。老太太从里头拿出一两银子给阮玉娇,说道:“这给你拿着,这次你受了大委屈了,下回赶集奶奶带你去镇上,你喜欢啥就买啥,再做两身新衣裳,我的娇娇可不能不高兴啊。”阮玉娇忙把银子推回去,哭笑不得地道:“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还用得着哄啊?再说我衣裳都好好的呢,不用做新的,倒是奶奶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该给奶奶做两身衣裳才是。往后就是我孝顺奶奶,我可不要拿奶奶的银子出去花。”“诶,好好好,我家娇娇长大了,懂事了。”老太太把银子收起,却对孙女的懂事既欣慰又心疼,认定了是这次打击造成的,对阮香兰和张家更加反感。阮玉娇观察着房里的布置,一心只想帮奶奶把银子藏好,倒没想那么多。她指着头顶上的房梁说道:“奶奶你看那儿怎么样?拿一部分藏到上面,不到用的时候不需要拿,一般小偷找东西也不会爬房梁上找吧?”老太太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也行,就是不太好放。”“没事,我站桌子上给你放。”祖孙俩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商量了好半天,最后决定拿出十五两银子包好放到房梁上,另外拿出八两碎银散放在木柜子下面压住,剩下的就缝到一件不常穿的棉衣里,再拿一些散着的铜板放到床底下的鞋里就算完了。老太太还想放一部分在她原来藏的那个缝隙里,被阮玉娇阻止了,她不知道阮春兰是什么时候发现银子在那缝隙里的,但小心些总是好的,这些都是辛苦钱,她一点都不想让它们被偷走。在她站到桌子上把小包放房梁上时,老太太拿出一个小块的东西,用黑布包着,缝到了正穿着的里衣里面。她低头看见,有些疑惑地问:“奶奶你干啥呢?”老太太一针接一针快速地缝着,头也没抬地道:“这个东西不能丢,我想了想,既然有偷儿盯上了房里,那我就把这东西贴身带着吧。换衣服的时候再拆下来缝别的衣服里,这样就稳当了。”阮玉娇从来没听说过奶奶还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不过她见奶奶没有直说,便懂事的没再问下去,只轻轻将小桌子搬到一边,打扫干净。她站在屋子中央环视一圈,见没露出任何破绽,便笑道:“好了,这下应该丢不了的。奶奶我回屋啦,你也早点睡,明儿个我起来做饭就行,你别着急起早。”老太太笑着应了,“诶,行,娇娇快去睡吧。”解决了一件心事,阮玉娇感觉轻快不少,回屋就躺到了床上。可是没一会儿她又觉得不舒服,皱眉坐了起来。村里人没有经常沐浴的,天天干活都要弄脏,回家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大家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可她也早就习惯了日日沐浴,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如今两日没沐浴便感觉浑身难受,有些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