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一幕又把许方氏给气得够呛,看看自己嫁的男人,生的儿女,娶的儿媳,竟是一院子人都被许青山给比下去了,这不是说她输给了前头那个女人?!许方氏暗暗吸了几口气,想到许青柏的优秀才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可许青柏不在眼前,对着和从前大不相同的许青山,她还是心口发堵得厉害。里正从头到尾都没和许家人说几句话,尤其是涉及到恩情债务之类的事,他都没插嘴,想要看看许青山和许家人的态度和立场。没想到却是看了一出好戏,人家许青山没回来之前就说了不会追究什么,只愿平淡相处。可刚回家随口一诈就诈得许家人原形毕露,那贪婪的嘴脸,即使拼命掩饰也显得难看至极。还有许青山的屋子,先前咋样他不知道,可这会儿看许青松里里外外地搬东西,许姚氏和许桃花蹙着眉投了多少次抹布,就能知道那里头跟仓房也差不了多少。许青山都回村两天了,一个不大的屋子都收拾不干净?要是这点活儿都干不了,他们许家人未免也太没用了吧?这分明就是轻视许青山,就像许多人轻视刘瘸子一样,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里正想起刘瘸子差点掐死人的事,不禁又皱了皱眉,希望许家人识相点,若是惹急了许青山,恐怕屠杀满门都不是不可能,真就不会像刘瘸子那么容易收手了。考虑到这一点,里正斟酌许久,还是开口说道:“你们家里有没有打算再起房子啊?”许方氏刚说了没钱还债,自然不能露馅,忙摆摆手道:“哪有这个打算?家里一点银子都没有呢,想起也起不了。”“嗯,这样的话,你们家三个儿子,我看这院子有些不够住啊。”里正打量着几个有些旧的房间,“如今下头小的还没长大,若是大了,可就没地方住了,你家老三若是娶妻也得让家里敞亮点不是?有没有想过给孩子分分家啊?”“啥?分家?”许老蔫和许方氏都睁大了眼,许方氏不明白他到底啥意思,问道,“这好端端的分啥家呢?分了不也还是住这些人吗,别的地方又没地儿住。”里正捋了下胡须,沉吟道:“当年青山他师父在山脚下有个屋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屋子虽说小了点、破了点,但如今青山回来了,就应该是给青山的了。”意思就是若许家分家,可以让许青山去他师父的房子里住了?那里离许家不近,往后若是无心来往,除了过年过节估计都碰不到几回,许方氏一听就心动了。可她转念一想,许青柏去书院之前再三嘱咐,说一定要对许青山好点,体现他们的关怀,不然会影响许青柏读书人的名声。至少短时间内是一定要维持表面和睦的,那单把许青山分出去就很不合适了。这般一想,许方氏又想到了阮玉娇。虽说她看不上阮玉娇跟亲爹闹翻,抛头露面,但她不得不承认阮玉娇很有本事赚钱,如今手里头可是有几十两银子呢。之前阮玉娇给许青山报恩的银子,她一点没捞到,但只要阮玉娇是许青山的表妹,他们将来就可以来往,机会还多得是啊!这样一层关系,她可不能说断就断,怎么也要大大捞上一笔才能把许青山丢了啊,如今能利用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分家。这些想法在许方氏脑子里转一圈,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儿,她看看许青山就对里正笑着道:“老大离家这么多年,我们家里人也想得慌,分家的事还是等孩子长大真住不下了再说吧。不过老大他师父那间房子,毕竟是他师父的一番心意,还请里正帮忙看顾着点,留给老大以后用吧。”里正皱了下眉,见许青山似乎预料之中,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许家人若想算计这小子恐怕要踢到铁板了,便不再言语,起身道:“收拾好就早点歇着吧,青山这两天也累坏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儿再去找我。”几人连忙起身相送,看着是和和气气的,仿佛这家人什么矛盾都没有似的。里正父子走远了之后,说起许家的事儿,里正背着手叹道:“许家人啊,我一直觉得他们挺聪明,就怕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瞧着吧,如果他们真要对青山不利,肯定最后怎么吃了大亏都不知道。”里正的儿子笑道:“爹说的是,要不是之前跟青山聊过,我还真信了他方才那套说辞。”里正捋了捋胡须,淡笑道:“你还是年轻,只看到了表面。你以为他是故意把自己说得凄惨?你看看他身上那气势,收敛了还能让村民侧目,若是不收敛还了得?短短五年他就有这么大变化,在边关吃得苦只会比他说得有多无少。只不过啊,他大概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根本不把这些小吵小闹放在眼里,随口编两句耍他们玩呢。你瞧瞧,这不就挡住了他们去跟阮丫头狭恩图报的意图吗?”里正儿子还是不懂,“如果他们真想要,可以说十五两太少啊,毕竟阮妹子光赔偿就有五十两,做了京城贵人的衣服又得了不少呢。许家完全可以卖惨再多要点。”里正摇摇头,“就因为这样,青山才会说阮丫头救了他外婆,对他有恩啊。青山救了阮丫头是恩,阮丫头救了他外婆不也一样是恩,两相抵消,其实谁都不欠谁的,那阮丫头非给他十五两银子就真的是情至意尽了。许家再敢要,就是不要脸,为了许青柏的名声,他们这辈子也不能再提这救命之恩的事儿了。”里正儿子这回明白许青山的套路了,笑道:“那青山一回家就说什么欠了战友银子,必定是震慑吓唬他们的了!有刘瘸子那个先例在,大家伙儿本来就对当兵回来的人有点怕,一提那战友就住在书院附近,他们肯定顾虑更多了,生怕伤到许青柏那个金娃娃呢。爹,青山脑子真好使啊,随便说几句话就让许家人老实了。”里正呵呵一乐,“说话是说话,那可不是随便说出来的啊,你呀,学着点吧!”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下我的新文《快穿之护短狂魔》,是一篇很苏爽看着很痛快的文,希望大家顺手收藏一下啊,爱你们!比心!谢谢两位小仙女的地雷和营养液,也谢谢大家的评论,大家晚安,么么哒!米酥扔了1个地雷读者“米虫”,灌溉营养液+1☆、许青山没什么想和许家人说的,见他们也一个个面色僵硬强忍着怒气,便打了声招呼回房休息了。他才一走,许方氏就揉着心口气道:“你瞧瞧他这是什么样子?就算我不是他亲娘,你还是他亲爹呢!打从他回来跟你说过几句话?我看他这几年在外头是把性子磨野了,心里没这个家了。”只要一想到许青山给那俩老太太花了六两银子,她这心里就直翻腾。可许老蔫却体会不到她这层心思,只怔怔地说了句,“兴许五年没见,疏远了吧……”许青山耳聪目明,在房里听到他们这番话,轻轻勾了下唇角。他对他们其实没有什么报复心,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早已不在乎他们了。过去的那些伤痛,跟他这些年的经历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只不过村子里有村子里的规则,孝道就是一个跨不过去的坎,而他这段时间需要低调,需要不起眼,那么最好就不要跟他们争吵不休,仅仅是这样就好。舒舒服服,安安静静。许青山算是抓住了许方氏的软肋,为了许青柏的安全和名声,她再气再反感都要维持好许家的平静,甚至还要让人看到温馨的一面,所以在许青山归家的第一晚,他们奇异的相安无事,早早就各自回房了。倒是阮玉娇这一晚头一次挑灯做针线活儿,是在给许青山做衣裳。阮老太太躺到床上,一时也没有睡意,看见她认真的模样,心中一动,试探道:“娇娇啊,你觉得山子这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