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道:“天道运行有序,岂可妄加人力干预?”
李淳风脸色微变,良久之后,才恢复常态,道:“袁姑娘只是为赌一口气吗?需知天意难达,姑娘何不到五湖、四海走一走,体验一下,民间的疾苦何在?”
“袁姑娘,三伏烈日汗透衣,秋风又送九月霜,万民本已多苦难,人为祸乱更可惨……”
“老丈说的是!”袁紫烟打断了李淳风的话,接道:“妾晚此行,就是要消弭去人为的祸乱!”
话不投机了?
情字误人,袁紫烟似乎已准备不谈天理,说国法了?
“可惜呀!可惜。”李淳风道:“老朽没法给姑娘一个交代?”
“老丈的意思是?”袁紫烟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准备赖掉了?”
“言重了!袁姑娘。”李淳风道:“老朽一点微末道术,还不足干预天机?”
袁紫烟双肩一晃,人已闪出阁外,仰望天上星宿,足足有一刻工夫,重返花阁。
她来去如风,宇文成都是就站在她的身后,竟也看不出她用的什么身法。
“姑娘!”李淳风微微一笑,道:“老朽没说谎吧?”神色平静,一脸和蔼。
“但老丈定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袁紫烟道:“以老丈深厚的道基,和长者风范,想来不会谎言推脱了?”
话说的很难听,但也紧紧的扣住了李淳风。
“好厉害的袁姑娘!”李淳风无法否认了,摇摇头,苦笑一下,道:“不错,老朽知道他是谁。”
“老丈可以告诉我吧?”袁紫烟嫣然一笑。道:“能具此无上法力,应是一个极受敬重的前辈,妾晚绝不会轻言冒犯。”
李淳风点点头,道:“老朽可以奉告,不过,不是现在。”
“老丈可是要征得他的同意了?”袁紫烟道:“如若他不愿意接见妾晚呢?”
“那就由不得他了。”李淳风道:“老朽答应了姑娘,一定真诚奉告,先行知会他一声,只要花费一些时日,就不难追查到他隐身之处?”
“多谢夸奖,紫烟心领隆情,但不知几时可听到回音?”
“给老朽两天时间如何?”
“紫烟从命,两天后,再来此恭候佳音。”
“这里只是我借栖之处,不宜多所惊扰。”李淳风道:“两天后申初光景,老朽在长安居酒楼候驾?”
袁紫烟淡淡一笑,低声道:“妾晚的住处,也已在老丈的监视之下了?”
“言重了。”李淳风道:“鹤鸣于皋,声闻于天,再饮杯粗茶如何?”
“心领了,紫烟告辞,两日后再行面领教益。”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宇文成都只觉两人交谈之中,忽而语含玄机,忽而相互推崇,竟然一句也接不上口,他这长安教场中选出第一好汉,殿前大将军,宫衙总统领,这一次成了真正的跟班啦!
花阁右首的一道墙壁,突然裂开了,形如一道门户,缓步行出了三个人。
一个面色金黄的大汉走在前面,身后紧随着一个身躯高大的黑脸汉子。
最后一人身着青袍,面如冠玉,修眉入鬓,丰神俊朗。正是午间,步出侯府查看袁紫烟的年轻人。
这座花阁,看上去小巧精致,竟然还有夹壁。
三个人对李淳风,都表示出了相当的敬重,抱拳施礼。
“先生,看起来,是很难说服她了?秦叔宝愿和敬德兄,夜袭长安居,杀她们一个措手不及。”黄脸大汉说。
“对!”黑脸大汉接道:“秦琼兄的一对凹面金锏力敌万人,咱尉迟恭一双雌雄钢鞭,也打遍山后未逢过敌手,宇文成都号称长安第一好汉,敬德心中不服久矣,难得有此机会,正好让他见识一下咱家雌雄双鞭的厉害。”
“李靖。”李淳风望着身着青袍的年轻人,道:“你的看法呢?”
“不可轻敌呀!”李靖道:“宇文成都虽然号称长安第一好汉,在下相信尉迟将军和秦将军的鞭锏合璧,当可抗衡,可怕的是那位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