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瞬间全凭直觉的认定,颇有些国宝帮的风范。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么瞎认不妥,暗自摇了摇头。
褚云也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被镜背上的铭文吸引,而是注意到了隐在铜镜侧面的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油墨标记。
他心下一拧,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不经意地又看一眼,才从口袋里掏出高倍放大镜,也不动铜镜,就是端着高倍放大镜满是怀疑地对着铜镜看了一会,边看边说:“我和我女朋友来,是为了给我奶过寿寻寿礼。老太太就好这一口,家里人就让我们来打头阵。您这东西我看着好,但现在造假技术太厉害了,它到底真不真,我也看不太出来。”
说到这,他真真顿了一下,因为,他通过高倍放大镜清楚地看到,那油墨标记标记的是,“陈仓1047”。
心中的猜测似乎被坐实,褚云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您不妨给我报个价,要是价格合理,我就打电话叫我叔来,我叔看了可以,咱们就成交,立马转账?”
车里那人听了,眸光一亮,再看褚云这模样,笑了一下,“我这肯定是真的,祖传的。”说着,又精明地看一眼褚云和林晏晏,“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口音不像啊。”那亲戚怎么随叫随到。
“当然不是。”褚云淡定自若,编故事一套一套的,“我们家人为了寻好物件,才特意找来这边的。”
说着又道:“真不真且不定,您先报价。”假的说的和真的似的,风轻云淡。
林晏晏见他这态度,心里有点打鼓,但面上分毫不现,娇滴滴搂着褚云,见风使舵,陪他把戏唱足,“我看这就是真的,你快把叔请来。叔来了就是叔掏钱了,你的钱就可以留给我买包包了。”
她这模样娇蛮又任性,全是想得挺美的样子。
褚云无奈看她一眼,扭头又看向那人,“您报个价吧,如果还价的余地都没有,我叔也不必白跑这一趟了,我就再寻别的。本来这上头的铭文就有点不妥,长相思,毋相忘,我送我家老太太这么几个字,说来也是挺怪乎的。我女朋友又不好这口,就爱买包。”
什么叫我就爱买包?你这人设加的?林晏晏内心吐槽,全忘了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立的人设。
还就巧在林晏晏刚才下意识摇了摇头,还就正圆了他的话。
“这有什么怪乎?这话好啊,亲人间不也要常想念的么?”说着,那人根本就不看林晏晏了,只盯着褚云,忽然又道:“我和你报个实价?”
“您说。”褚云面上带笑,还真像个买家的样。
“您看这铜镜,镜体呈漆玄色,俗称黑漆古,铸造工艺也很是细腻,纹饰和铭文的清晰度更属头模水平,品相之好犹如新品。”男人见褚云真心问价,正了神色,这才将铜镜从布盒里拿出,说着,又用手轻轻敲了敲镜面,“您听,声音也清亮柔和。这品相,佳士得年初才在香港拍过一个,一百八十万港币。我这是传承有序,真是我太爷爷手里传下来的,要不是日子难过,也不会拿出来卖。价格嘛,取个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百五。”
林晏晏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怎么不说二百五呢?”
就听褚云说:“能让我上手看看么?”
那男人看他一眼,将铜镜递了过来。
褚云小心接过,放在眼前细看,边看边说:“有些贵了。”说完就又看了一会,才说:“我看着挺真,但您这也不是个小数目,我把我叔请来,我们再谈。”说着就拿起电话,当着男人的面拨了出去,不等对方开口,就说:“叔,我在古玩街这边,看到一面铜镜,怕是个大漏,正是奶奶喜欢的,还请您亲自过来掌掌眼。不然买错了,回去奶得空欢喜一场,白得一顿收拾。”
他这话太溜了,不光车里那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林晏晏也是一愣一愣的。
她心里捏了把汗,她刚也看清楚褚云打出去的电话号码了,哪是什么叔,明明就是徐老师。
好在褚云这人习惯好,备忘录里都只写人名不写关系身份,不然这戏还真演不下去。
可即使这样她也有点佛,万一徐老师蹦出一句不好的话,整场戏全崩。
可褚云为啥要演这戏呢?林晏晏的目光又落在铜镜上,心里打着鼓,一边看一边小声和那男人说:“你便宜十万,我就多一个包啊。”她这是故意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那男人果然给她逗乐了,“这可比包保值啊?”
“那我也不能天天拎出去显摆啊。”
“呵。”男人低笑,“这你就傻了吧?奢侈品也就你们买的时候值钱,转手你再卖出去试试,折一半都不一定卖得掉,背个假的玩玩就行了,各个是真包,那不是傻么?你男朋友买古董就不一样了,买回家放个一天都可能涨翻番,只要买到了真的,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那也得是真的啊?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是真的还好说,是假的还不如给我买包呢!买包还能装逼,还能回一半本。”林晏晏的逻辑也很逼死人。
那男人还真给她套进去了,主要是她说的话太气人了,这不脾气也上来了,“嘿,我给你讲讲我这面铜镜,你说它是假的,那是你不懂,你要是懂,你还这么说,我分分钟和你干架。”这么一来,还真没仔细听褚云打电话了。
也好在,电话那头,徐老师顿了一顿,并没有说不该说的话,而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顺着褚云地话说道:“这么快就寻着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