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专修引雷术的修士,在修炼过程中往往也是专注于提升威力效果而不是持续时间吧。雷光本就是转瞬即逝的东西,追求的是须臾一闪当中制强敌,谁也没有说要长时间保持着发电状态。
看他一脸形容词不够多表达能力受限的模样,尹新舟努力联想了一下,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要求过高——皮●丘的十万伏特威力确实强大,可也没见有谁要把这种金黄色的电耗子连到发电机组上长时间使用。
毕竟仙人一剑曳雷光听起来很帅,可若是改成仙人一剑数千瓦,在观感上就明显谐化了起来,说不定还会被冠以一个类似于雷电法王之类的称号。
蒋钧行的表情里也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他大概是重新评估了一下自己,冲着二人点点头:“这次不能在房间内,须把这个丹炉搬到外面。”
于是三人一起将丹炉抬了出去,在山涧的一处空地里站定。
为了防止误伤,尹新舟和岑守溪都站得很远,躲在房檐下旁观。只见蒋钧行这一次直接将剑楔进地里,就像是当初徐望用引雷符那般,电光以剑为中心向丹炉的方向奔流而去。电流持续了十几秒钟,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嘈杂声后,蒋钧行的剑锋崩裂了一个小豁口。
丹炉所在的地面上都被电出了一小片发焦的土层,三个人再度围上去,用草绳将丹炉里的剑胚捞上来仔细查看,这一次总算看到剑身被镀上了一层有些斑驳的痕迹。
这些痕迹并不光滑,甚至触手之后有些粗粝,岑守溪用清水将剑冲干净之后屈起食指敲了敲,感受了一下手感,十分狐疑:“这便是新舟师妹口中的铸剑法?”
蒋钧行将自己那把已经豁了的剑拔出来,尝试着用剑锋敲击新镀上的铬层,试了几次之后沉吟道:“应是时间还不够,得让这种变化遍布整把剑,随后再反复磨砺,这新的铸剑法才算大成。”
他说完又看向尹新舟,似是在确认自己推断得对不对。后者心情惆怅地点头,心想电镀果然是不能大力出奇迹,自己一开始将问题想简单了:“不止如此,整个过程还不能间断,若是断了再续,很容易导致镀层脱落,出来的剑便是次品了。”
岑守溪倒抽一口冷气,视线迅速瞥了一眼蒋钧行的脸色。
对方倒仍是一副八方不动的表情,看上去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只说当下还不行,自己再去想想办法。
当夜,瑞霞峰的议事厅里久违地点起了夜灯。
岑守溪语速极快地将自己的所知情报介绍了一遍,情绪包含着按捺不住的激动:“这绝对是某个仙门大派传承下来的铸剑法!其中有一套明确且清晰的道统,只不过我等修为有限,无法完整复刻个中精妙……”
他的师父姜斫承姜老前辈也从闭关中被揪了出来,闻言也一皱眉:“你们曾说此人之前对仙门全无了解?言这些皆是凡间技艺?”
“嗯。”
蒋钧行点头:“也未曾习过剑。”
那就奇了,白发老人陷入沉思。如此技法一听便知断不是凡间手段,可究竟能有哪位大能会将毕生绝学隐入大荒,佯装是凡人技艺传承至今?
这绝非易事,某种意义上甚至比将门派维系下去更难。凡人寿数短暂又缺乏自保能力,极易断了传承,更何况这“引电淬剑”的做法在他们手中根本无法复现,只能是记载在书籍当中的传说。
“恐怕像是咱们现在的引火诀一样,合该有另一套招式来配这样的铸剑法。”
良久,他咂摸着,有点遗憾:“而她只知要引雷电,却不清楚具体要诀,可见那辅佐的功法是失传了。”
蒋钧行对这个推论也表示赞同,表情平稳:“无妨,既是功法就肯定有复现的办法。”
大家都是行?动能力很?强的人?,说“试试”的意思就等同于现在立刻马上。
第二天一大早,张飞鹤就收到弟子们急匆匆的传信,说是截云台附近传来了隆隆的异响和诡谲的闪光,萦绕不散又持续不断,仿佛是有人?在?渡雷劫一般,一整夜都不曾停息,请他赶快过去看看情况。
开阳境的代监院打了个呵欠,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实际情况也确实让人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在?截云台找到了自己的同门师弟,对方手持一把训练用木剑,不知为何剑身已经变得焦黑;石砌又有阵法防护的地面倒是还算完好,可他的头发却?乱糟糟地炸开,被一根发绳简单粗暴地束着,一改往日的松形鹤骨,反倒显得狼狈极了。
张飞鹤:“……”
他瞪着对方看了几?秒钟,随后爆发出了一连串快活的笑声。
“这是练的哪一出?”
他问:“该请个画师画下来。”
蒋钧行?把剑放下,解释说自己试图将引雷术的持续时?间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