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虫子,吓死人了啊。
她快步走去,轻轻地踢了脚车门,“快开门啊,程晔!”
娇纵,又蛮横。
张远山手忙脚乱降下车窗,又下车打开车门,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钟小姐。在前面耽搁了会儿,来晚了。”
她看到张远山的脸,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忘自我介绍了,”张远山拍了下脑门,笑眯眯自报家门,“钟小姐,你好你好,我是程晔的经纪人,张远山。”
“感谢你中午给大家订的餐……”
张远山也是个话多的,一张嘴就说个没完,钟秋没怎么听,越过他看到驾驶位泰然处之不为所动的程晔。
车重新启动。
程晔开车,张远山坐副驾,钟秋一个人坐后座。
她偏头看窗外飞逝的景色,面容恬静,手中的包包快掐破了。
好在包不是皮质,而是天鹅绒。
怎么掐都不会真的掐破。
程晔好样的,真行。
他竟然还载了别人。
从她上车到现在,他只是对她点了点头,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和对普通邻居没什么两样。
张远山还在叭叭,“钟小姐,你跟阿晔是邻居啊,阿晔脾气不好,不爱说话。”
估计他是真信了谭潭说他俩闹了矛盾,最近不愉快的事儿,客气道:“阿晔要是有哪儿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啊。”
她从中视镜里看了眼程晔,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看着前方,睫毛微微垂着。
双眼皮褶皱压的很深,神色惫懒,约摸拍了一天真的很累。
钟秋打量着,他陡然抬眸,两人目光猝不及防撞在同一块中视镜。
镜中的女人乌发红唇,明艳风情,又有种孩子般的纯真,从失措到别扭,略略坐正,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收回视线,继续看导航。
她心中发紧,继而愤愤自己干什么要先别过头,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似的,明明做错的人是他。
她都直接说和好了,也付出行动,他居然还甩脸。
这样很好玩吗?
她没在他面前哭,他就觉得她很轻松,不难受吗。
为什么拖这么晚才来接她,还载着别人一起。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冷淡。
真忘了她了的话,早上就别过来找她啊!
这边钟秋和程晔短暂相视后,用看不见的刀光剑影生剖活刮了他千百遍。
那边张远山仍在岁月静好的唠叨,都是些场面话,意在调和她和程晔的‘邻里矛盾’。
钟秋其实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话,这会儿却突然有了灵感,压下心中酸涩得要死的感觉,施施然开口:
“哪里,程先生多好啊,这不,我车坏了还送我回家呢。”
张远山爽朗地笑,“钟小姐你什么时候搬到章华湾的?”
“没几天呢,半个月前,”钟秋说:“搬来的第一天就遇到程先生了。”
“真是巧了,”张远山十分健谈,继续跟她聊些常见又不过界的话题。
钟秋也表现得很配合,她很少跟人说这么多话,几次欲停,扭头一看程晔清清冷冷恍若未闻的模样,莫名较着劲,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浮夸。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