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媛媛进了三清文院,你说说,人家不愧是百年老校,那道儿两边蓬勃苍劲的树丫子那都泛着书香气儿,院儿里的学生们都坐在树底下,带了个眼镜儿拿了个书,人家那还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这年头文化和爱情,他得同时发展,俗话说得好嘛,书中自有金龟婿!
我跟着媛媛七歪八拐的走到了文院的后头,你要说文院大门那块儿他有历史气息,那他到底还是翻新过的冒牌货,后头这块早就废弃了的地儿那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历史文物了,枯死的藤蔓顺着残破的灰暗的墙面缘伸,青瓦破旧,瓦砾零星落了一地,虽说时值盛夏阳光灿烂,但一幅凄凉景色莫名让人觉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低矮的老旧平房间耸立着一座旧式钟楼,隐约能看出是模仿旧时欧洲风格,钟楼白色的雕漆经历百年风雨早已经剥落殆尽,被藤蔓包裹的斑驳塔身,抬头便看能到塔里布满蜘蛛网,在阳光下依旧是黑压压一片,一如野兽张开的巨口一般狰狞。
虽说三清文院坐立在市中心里,四周高楼大厦一个个儿全顶到天上探望老天爷去了,但在文院后面这块儿空旷的地儿上,那钟楼着实显得鹤立鸡群。
“这破钟楼自个儿立这儿,怎么看着这么扎眼啊?”我问媛媛。
媛媛她就说了:“三清建了有一百多年了,翻新次数都数不清了,可就是这座塔楼从来没翻新过,按校方说,这是建校时一位外国教育界的龙头人物花钱让人建造赠送给三清的,有重要的历史价值,所以要让它保持原貌。但学校里一些同学,尤其是灵异社的,他们说这地方闹鬼,他们每次玩笔仙碟仙的都是来这个地方的。”
她说着突然停住了,两眼呆呆的看着那钟塔,又转过头愣愣看着我:“昨天墨雪……就是从这钟楼上跳下来死的……”
哦,媛媛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那钟楼下头零碎的瓦砾间落着星星点点暗红的斑点,跟他校门口的那鸡冠花儿似的蔓延开了一大片,连哥脚丫子底下那啥还踩着一块儿凝固了的黑色血块呢!
我一下就跳开了,我心想我这会儿没喝矿泉水,也不知那天才是不是在附近,这好歹是那天才少女躺过的地儿,那指不定就是人家美女的闺房哪,万一她以为哥是流氓把哥带走了,那敢情我又得陪七爷八爷挖大坑去!
媛媛这会儿又开始抹眼泪,嗨,这感情就叫触景生情,文艺青年他都这样儿。
哥赶紧再安慰安慰她,她抹抹眼泪不好意思的看看我:“我们快去见墨雪吧。”
尸体放在离钟塔不远的一个小屋里,那小屋和四周一样,也是估摸得是民国那会儿的平房,里头搭了个破木条儿,看着怪新的,估计是昨儿死了人临时搬来的,那天才少女这会儿就躺在上头脑袋上盖了个大白布。
屋子前头还站着几个人,媛媛看到他们就跟我说:“他们是我们学校灵异社的,墨雪平时也就属和他们关系最好了,墨雪走了,他们也是来送她的。”
几个人听到脚步声这会儿都回过了头,哥一眼就瞅着了其中一男的,倒不是那小子长得有多帅,虽说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儿,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学着那群大佬带了个劳力士大金表,但和哥这街头小摊的短袖裤衩还能帅的天昏地暗,鬼哭狼嚎的,那小子也就俩字——庸俗!
哥瞅着他那是因为哥认识他,哥高中那会儿那一天仨女朋友的富二代,励志超越贝爷傲立上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刘二宇!
“呀,这不是那谁……对了,这不是高富帅嘛!”
嘿,那小子也认出我了!
那些个儿人里的美女们听到高富帅仨字立马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我,我骄傲的扬扬眉,哥开头就说过,我爹那可是享誉咱村的知识分子,咱这名儿他就是牛!
“哟,二宇!”
我赶紧儿也喊他,要说咱俩,虽然就认识高中一年,但交情可不浅,咱俩那丫的可是穿过一个裤衩的兄弟,你想想,他小子连个裤头都是名牌儿,还就睡我上铺,我要不拿来穿穿我那辉煌的高中一年得留下多大的遗憾哪!
说起他叫这名儿首先是因为他是他们家老二,他那大哥出生那年发洪水,就起了个名儿叫大禹,好给他镇镇涝儿。轮到他出生那会儿,他那暴发户的爹嫌着禹字太难写,小伢儿不容易学,就用了个宇,还说那宇字既能代表老天爷保佑还能代表称霸宇宙,那他丫的霸气!
哼,你看看这破名儿,还称霸宇宙呢,那一破暴发户和我爹一知识分子,这就是光溜溜的差距!
“帅子老兄,咱俩得有仨年没见了吧!”他一上来,就狠狠给我肩上来了一拳。
我赶紧儿的回敬他,俗话说的好嘛,礼尚往来,这兄弟之间也不能少咯:“没看出来你小子不但是个财子那还是个才子,这都整上文院了!”
他嘿嘿一笑,潇洒一甩头,那丫差点没吓死牛:“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他说完压低了声上来和我咬耳朵:“我说帅子,我那条大红裤头,你小子还打算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