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我爸爸!”华浓出声打断他的话,“你这个凶手,不配提我爸爸。你以为你打压宗逸叔叔让他离开帝都我就找不到他了吗?我问过宗逸叔叔,我爸爸的病虽然严重,但当时至少还有半年的寿命。他为什么会去得那么突然,为什么会正好在宗逸叔叔送我去机场的路上犯病?当时只有你和我爸爸在主宅,你可别又想着栽赃给谢尧?”
“你爸爸,的确只是一个意外。”陆星寒辩解,情真意切地说,“我要是真想杀堂兄,当初在停车场的时候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你当时根本不知道爸爸会那么急着送我出国。”华浓说,“而且,我很怀疑,以陆月宸视你如掌上珍宝的性格,当初会冲动开车撞爸爸,也是受了你的怂恿。”
“怂恿别人去撞人,再自己去救。”陆星寒抬眸,目光晦涩不明,“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怕死吗?当时要不是我哥哥方向盘打得快,我可是也会没命。”
“是啊,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华浓沉吟,蓦然提高声音问。“可是你是正常人吗?”
如果说以前陆远瞒着她,华浓对陆家的事还算一知半解的话,那在花国的六年,拉斐尔断断续续告诉她的有关她父亲的事,足以她推断出陆家的真相。
他们家,与其说是钟鸣鼎食的富豪之家,不如说疯子之家。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会可能变得异常聪明,但更有可能精神会有问题。陆家,与其说自古出天才,不如说自古出疯子。
陆星寒是生过病,病得差点死去,可那是脑瘤,可不是像她还有她爸爸那样的精神疾病。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是近亲生下来的后代,那么华浓怀疑他怕是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最关键的是,华浓想起她前世去世后的事,她孤零零地飘荡在这世间,曾经在自己的坟墓面前看到过陆星寒的身影。
“可惜了。”
华浓还记得那时候他在自己坟墓前,声音如钢琴般低沉悦耳地感慨出这一句话。
如果说当时的华浓不明白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站在自己坟前,那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生陆家只剩下她一个女孩子,那前世,陆家是不是也是这样?毕竟陆遥疾病缠身,而陆远无心孕育后代。华浓不得不怀疑,前世陆星寒为了产下陆家的继承人,曾经找过自己。
记忆中沈父的公司也是从自己大学的时候开始突然忙起来的,今生陆星寒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继承陆氏——虽然因为谢尧的原因,他只继承了陆氏一半的股份。陆星寒当时是通过给沈父的公司施压要自己吗?
那他当时忽然好端端地说那一句“我希望我们家慕白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不难理解了。
最主要的是,谢尧当时关着她,一直说是因为她病了。那时候她以为只是谢尧囚。禁自己的说辞,今生发现自己真的患有遗传精神病,华浓突然觉得,谢尧当时将自己困在别墅里,恐怕真的是因为她病了。当然,如果只是生病他还能带她出去,可是外面偏偏有个对她虎视眈眈的陆星寒。
直到他的商业帝国初成,觉得自己有能力和陆星寒抗衡,才会选择通过威胁让华浓跟她结婚。
当然,华浓并没有原谅谢尧的意思。就算她是真的病了,陆星寒是真的想从沈家抢走她,谢尧也完全可以跟她商量。他和沈父瞒着她,独自将担子抗住,就算他们是为了华浓好,华浓也不会感谢。
更何况,后面他以沈父的公司威胁华浓结婚这件事并没有假。
想通这些事的华浓,怎么可能会不觉得谢尧比陆星寒更值得信任。
陆星寒低着头,没想到陆华浓对事情的真相已经掌握到如此程度。他笑了几声,随后说:“你没有证据。”顿了顿,他补充道,“不管是药的事,白老师的事,还是堂兄的事,你都没有证据。”
“的确,我没有证据,我没有办法将你像陆月宸一样送进牢里。所以我选择的是,毁掉陆氏,让你从高高的云端上跌下来。”话已至此,华浓不想多说,她拎起包,“至于陆氏是我父亲心血这件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他的心血多得是,如今都在我的名下。而且我相信,从我爸爸将陆氏的股份交给谢尧的那天起,他就想毁掉陆氏。”甚至想毁掉陆家,要不然也不会在很多年前就开始着手培养嘉嘉的胚胎。
华浓向门口走去,她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黑影悄悄接近。
“你的确聪明。”陆星寒凝视着被麻醉。针放倒倒在自己怀里的华浓,目光中酝酿起浓厚的疯狂与占有,“可惜,太掉以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