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得正出神之际,柏呈凯已经走到她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泛着坚定的光芒,可以让她感到心安,提供她坚强的力量。“呈凯哥”她才喊出声,手腕就忽然被他用力一握,而他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强硬。“我知道你记得昨晚的事,我也不后悔对你坦白我的感情,浩妮,我不会要求你现在给我答复,但请你不要故意逃避,或是想躲开我。”看着他深情真挚的双眼,她红了眼眶,许久说不出话。“呈凯哥,对不起。”“你没错,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不希望我的感情造成你的负担。”他收紧手心,将她的手腕握得更密实,生怕她又会从眼前逃开似的。柏呈凯望着她盈满水雾的双眼,锐利的目光渐渐转为温柔。“浩妮,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好,不要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没有啊。”她心虚的辩称,声音却相当微弱,眼神也闪烁不定。看着柏呈凯有些受伤的表情,她心里感到更加内疚了,呈凯哥是因为她的逃避而感到失望伤心吧!忽然间,她意识到自己好自私,只顾虑自己的感受,却从来没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过。昨晚才告白,隔天对方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像逃难似的,跳上火车环岛旅行去,换作是她,一定会觉得自己被彻底拒绝了,而且是很不给面子的方式。想一想,这几年来,无论是伤心难过,或是高兴快乐的时候,他都陪在她身边,一起参与,而她却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想想真的好惭愧。仰脸看着柏呈凯,她的心跳加速,潮红的脸颊也热烘烘。真奇怪,以前的她,为什么从来没察觉到他的双眼这么深邃迷人?柏呈凯目光炯炯,深邃而且灼热,他的态度很直接,也很强硬的说:“一个人旅行太孤单,让我陪着你。”她闻言不由得怔忡,他的神情坚决强悍,如钢铁般不容撼动,瞬间,她酸楚的心被深深碰撞了一下,好似有什么正在心底蔓延。暖暖的、热热的。“可是你的工作呢?”她课程都结束了,现在只等毕业,可他不同,他平常最重视的就是工作了,怎么可能撇下繁忙的事业,陪她到处赏风览月?“工作是其次,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她脸红了,连耳根子都染成嫩粉,就像日落彩霞般绚丽。眼前的男人,真是平常那个沉默少言的呈凯哥吗?老天,他的眼神好热情,好像滚烫的火焰,烫得她整张脸热得都快冒烟了。呼呼,好烫。就连心跳也在持续加速,血液的流动也变快了,全身辐射出热气,身体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眼前的柏呈凯,有着她从未挖掘过的另一面。执着的神情虽然强硬却不蛮横,英俊的脸孔满是坚持,直视着她的双眼,好像跳跃着两簇火苗。那是她从未发觉的深情,是总被她忽略、错过的炙热情感。这样的他,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一点点霸道的温柔,一些些直接的热情,以及那看待情人般的眼神心很乱,但是思绪却很清晰,她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因他而起的悸动。稳住心跳,她一只手轻按在胸口上,双颊酡红的说:“既然呈凯哥都这样说了,我又怎能说不。”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柏呈凯勾动嘴角,露出笑容,毫无预警的将她轻拥入怀。真的只是——很轻的一个拥抱。她发怔,发现心底并不排斥他主动的拥抱啊!她这样好像大色女,不可以不可以!她红着脸推开柏呈凯,为了化解尴尬,她故意竖起秀气的双眉,装出凶恶的嘴脸威胁他,但配上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只显得更天真可爱,当下逗笑了他。“先说好了,旅行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了,行程由我作主,你不可以插手喔。”“除了不让我陪你一起旅行,其他事情都依你。”他笑了笑,眼中满满都是她,他不在乎旅行中会经历多少瑰丽风景,因为他知道,那些风景都不及她半分美丽。
她腼腆的低下头,双手捂住脸颊,觉得自己像蒸熟的鸡蛋,冒出腾腾热气。原来呈凯哥内心是这么热情的啊原本吕浩妮以为这会是一场疗伤之旅,要透过旅行将那难堪的初恋遗忘。结果这趟旅程,因为多了柏呈凯的陪伴,竟然是欢笑多过于悲伤,也多亏了那天余贤南没骨气的打电话过来哀求她,让她正视到,自己以前迷恋的男人有多窝囊,敢做不敢当,居然还想把责任全推给别人不想这些了,都已经是过去式,多想也没用。此时,步行在南部山区,绿意盎然的杉林小道上,吕浩妮抬起头,看着走在她斜前方的柏呈凯,脸上笑容不自觉的扬大。为了配合她,呈凯哥换下西装皮鞋,改穿起她帮他买的潮和牛仔裤,脚上也套起了球鞋,原本是带着闹闹他的意味,想不到他换装以后,整个人散发出与以往不同的年轻帅气,看起来也没那么严肃死板了。她才知道那些西装皮鞋扼杀了他多少年轻气息,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如果当初呈凯哥的父母没因为车祸骤逝,他也不会这么早就接手庞大家业,肩上扛了一堆超过常人能负荷的压力,也难怪他才二十五岁,却比同龄的男生还要成熟稳重。这两天他陪着她走访台南各处知名小吃,有谁想得到,堂堂柏氏开发金控的执行长,竟然会跟她一起坐在露天摊贩,以及没冷气、装潢也没砸重金的小吃店里,一边用手扇风,鼻尖还冒着汗珠的低头吃东西。当她一次次提议要到人潮涌动的闹区找寻美食,或是徒步穿越一整块街区,缩身走在狭窄的巷弄中,只为了吃到在地人才知道的隐藏版美食时,他总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说走就走。如果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一路上他的每个举动都是体贴窝心,事事尊重她的意见,依照她的心情喜好安排行程,不喊累、不嫌烦,对她有求必应。就算被人潮冲散,不管她走得有多远,他永远能够找到她,比gps还要神准。他说,因为他只看得见有她的世界,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甜言蜜语,因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好认真,眼神好专注。她好惭愧也好生气,以前自己的眼睛究竟都长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好的男人在她身边,她却浑然未觉,眼中只看得见余贤南那个烂男人。“怎么了?”发觉身后的吕浩妮忽然停下脚步,细心的柏呈凯也跟着止步,回头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吕浩妮先是低头看了一下,又抬起被艳阳晒得红通通的脸蛋,已经没了来时的兴奋,反而一脸沮丧的说:“呈凯哥,算了,我们还是折回去吧。”柏呈凯双眸一垂,看向她脚上那双细带平底凉鞋。“让我看一下你的脚跟。”他边说边蹲下身,双手已经伸过去,扣住她的脚踝低头检查。他猜得果然没错——她的脚跟都磨破皮了。她以为平底凉鞋好走,却没考虑到山路不比柏油路,地面崎岖也比较多坑洞,刚才还嚷着要赶在日落之前攻顶的人,现在却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一副打算中途而废,却又感到很不甘心的样子。吕浩妮尴尬得连耳根都红了,想把脚缩回来,可是他不肯,手心扣得好牢。她的脚踝被他的手掌一圈,看起来变得更纤细,那种刚与柔的强烈对比,不知怎地,让她觉得好害羞,体温也直直上升。“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聪明穿凉鞋。”她沮丧的道歉,在他面前,她好像很难独当一面,总是需要他的照顾,连登座小山也要拖累他。“是我纵容你穿凉鞋的,所以不用对我感到抱歉。”他抬头一笑,俊朗的五官在阳光照耀下,更灿烂夺目。这一笑,深深烙进她心底。怦怦怦怦她的心跳声好响亮,一方面又感到更内疚了,他总是把她当作是他的责任,仿佛天生就该如此。“来吧,我背你。”恍神间,柏呈凯已经转过身,将宽大可靠的背部朝向她。“蛤?”吕浩妮又惊又羞,整张脸火辣辣的泛红。“可是我很重耶!”早知道会发生这种糗事,这两天真不该大吃大喝的。“不会比坦克车重吧?”柏呈凯别过脸笑睨着。“才没有呢!”她脸红娇嗔。“快上来,不然会来不及看日落。”他微笑催促,但坚定的眼神却不容她拒绝。迟疑片刻,她努努小嘴,才趴上他的后背。两人的体温隔着布料相烫,那种温暖直透心中。“嗯,真的有点重。”站起身的时候,柏呈凯故意掂了下背后的人儿。“讨厌,才没你说的那么重!”吕浩妮假装生气的轻捶他肩膀,他闻言大笑,脚程轻快的继续往山顶之路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