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不过本来也就跟他没有关系。考虑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扫清障碍、确保FBI和其它机构不会调查到乌丸集团】,让这群灰色从业者活着也是必要的环节。
他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里走的打算了,某种振翅的声音就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厚重的门后是音乐、鼓点和躁动的人群,还有一丝难以察觉到的酸涩味道。
斯洛伊扔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回走:“我先回去了,你,最好也快点离开。”
黑羽千影心头一沉,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不管是她认识的暗影还是现在的白井都不像是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的类型,况且一路上她也觉得有点奇怪,毕竟那边的消息没能确认过来,她一定要来看看的原因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意外,跟那群人合作的时候总是会发生意外,但这次的意外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不知道小暗影有什么别的消息渠道,竟然也察觉到了这里的问题,明明都没看到他接收任何消息……
“啊,真是的……你既然知道点什么就应该早点说啊。”黑羽千影看着斯洛伊离开的背影,她可不能就这么走,于是她轻巧跳上赌桌,走直线往自己关心的方向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两人背向而行,划出一条向内向外笔直的线来。
“猜测而已。”
但周围的人还没意识到他这反应意味着什么,有假装喝醉酒的客人往他这边靠过来,似乎是认定了这个新来的年轻人跟引路人产生了矛盾——
但谁都来不及反应了,有刺耳的尖叫声、枪声和嚎叫声冲破音乐,整个赌场里的气氛都为止一滞。如果是短暂的哀鸣那在这里随处可见,但接连不断的枪声和不断有人死去的事实提醒他们有难以预料的变化正在发生。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有人死了!不对,有人在无差别杀人!快拦住他,不对,快拦住他们!”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从包厢里冷眼旁观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目标。
混乱!死亡!有人被杀死,有人疯狂,有人在尖叫,整个热闹的赌场转瞬间乱成一锅粥!
“平时不是小打小闹吗?这次怎么真的打起来了?”有躲在桌子缩回去,但背后却传来了让人牙酸的声音。
那是原本穿着礼服裙子的女人,她向侍者扑过来,猛地咬住了侍者的脖颈,开始大口咀嚼起来!
斯洛伊默然地路过这片场景,找还没被血浸透的地面前行,周围的惨剧似乎都跟他毫无关系。
“救救我……救救我……”
抱着脑袋痛苦嘶吼的男人正在抓住旁边客人的衣领,反复质问“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然后相当激烈地在客人脑袋上开了个洞——打歪了,客人还没死,顶着脑袋上的血洞在角落里挣扎,发出惊恐的哀嚎;
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发出神经质的狂笑,将带来的炸弹一股脑地排开,心情很好地边笑边唱歌,说从哪里开始炸比较好呢,哪里比较好呢,就在她走出的通道背后是爆炸的火光和正在滚滚涌出的烟尘;
戴着面具的人正在人群里载歌载舞,他们的动作僵硬得像出滑稽剧,但满是血的指甲和被人的手掐开的喉咙似乎不是这样的,他们被保镖按倒又爬起来,笑声和哭声混在一起,又断断续续地唱起了圣诞歌——
有人高声尖叫:“自由死了!人类死了!只有我们还活着!”
整个会场都乱成一团,就在这样的混乱里斯洛伊依旧迈着从容的步调往外走,甚至从旁边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饮料,他很认真地辨别这是酒还是颜色好看的饮料,在抬手的时候轻轻避开被扔到他脚下的尸体。
不管是死亡,还是制造死亡的人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区别。斯洛伊觉得这杯饮料有点太甜了,不合他的口味,就礼貌地放回原位,然后继续向外走。
就在他要走出门的时候,有沾血的手试图摸上他的肩膀:“你……也是吗?”
斯洛伊相当敏捷地避开,转身看向提着一把弯刀,半张脸都被血和烂肉覆盖的男人,刚才就是这个目光浑浊声音沙哑的男人在跟他打招呼。
整个赌场里的客人都想要离开,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所有出口已经被封锁,这显然并不是什么突发事件,混乱的世界里这个提着刀的男人背后是一连串倒下的人,不是被砍断咽喉就是被捅穿,就在这个男人走来的时候刀上还挂着二两碎肉。
比起那些一边哀嚎着嘶吼着一边用头撞地板,或者说肆无忌惮地在这里清场的人,这个提刀的男人似乎还有那么一丝理智,但也就是一丝而已。
“你也是吗?你也是他们也要找的人!你也是!”男人发疯一样尖叫起来,他向斯洛伊挥动刀,但那把刀在接近黑发年轻人脸的时候就硬生生卡住,再也难进分毫。
他发出怒吼,弯刀丝毫不动,仅仅用手指捏住刀的斯洛伊就用那种平静到无感的表情看着他,轻轻把刀挪开。
斯洛伊说:“也是什么?”
提刀的老哥被他震了一手,忽然就变得冷静点了——搁这谁不怕啊,搞不好你才不是人,于是老哥捂着脑袋面色狰狞地读条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反问他说:“你不是?你不是调查员?”
——哦。调查员。
斯洛伊往提刀老哥背后的方向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和这里的人动手的打算,看来这位精神不太对劲的也是所谓的“调查员”,被幕后人操纵的“游戏玩家”。
他简单地总结:“你们惹到了这里的‘居民’。”
提刀老哥发出一声低骂,然后转头看向四周,又骂骂咧咧地踢开正想往这边来的人,更加紧张地拿刀对斯洛伊说:“你是他们的人?哦你肯定是调查员,我跟你说,妈的,我们被阴了,现在我们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