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会议在格外严肃的氛围之中结束了,所幸产品研发在进度上没什么问题,目前为止的过程也比较顺利,因此沈延馥没有多说什么。
散会后,沈延宵扣上自己的笔电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顺口吩咐身边的助理去帮他买点止痛药。昨天喝的酒后劲太足,他的脑袋从早上疼到现在,感觉像在被人用针扎。
结果沈延宵才刚进办公室,还没坐下,就接到了沈延馥的电话。
“……沈总。”沈延宵几乎咬牙切齿,“请问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他们一家子三个姓沈的都在集团内身居要职,为了做区分平常下属对他们的称呼都是不同的。沈思行是“沈董”,沈延馥是“沈总”,年纪最轻的沈延宵是“小沈总”。
沈延宵不喜欢沈延馥,从小就不喜欢,大多数时候不会喊哥,只喊“喂”,想阴阳沈延馥几句的时候或者在工作场合,才喊“沈总”。
“沈延宵,你心情不好?”清清冷冷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是不是因为niya又找你了?”
“说不好,让我生气的事可多了。”沈延宵笑了,“但是你别打电话给我的话我现在至少能好好睡一会儿。”
“国内现在是工作时间。”
“我头疼。”
“……”
沈延馥忽然陷入了沉默,沈延宵也懒得猜他在想什么,只说了一句“我能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和情绪,不需要你担心”,就将电话挂断了。
等助理买了止痛药回来,沈延宵就着水吞了一颗,然后就去休息室里一觉睡到了午饭时间。
头痛基本上缓解了,沈延宵待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六点多,才不情不愿地开车去了天堂岛。
天堂岛是澜城有名的传统富人区,住房以别墅为主,位置稍偏,距离商业圈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沈思行在那边有一套带花园的三层小洋房,现在是他和niya的住处。
这套房子从被沈思行买下到现在,已经换过七八个女主人了。niya是第七个还是第八个,沈延宵记不住,也不在乎。
他很不喜欢和自己的小妈吃饭,但不知道是沈思行给她们定了kpi还是她们自己想和他套近乎,他的每一任小妈都十分热衷于跟他联系。从前沈延宵还叛逆得完全不搭理,但现在沈思行盯他盯得比以前紧,这些女人又喜欢告状,沈延宵就只好时不时地抽空去敷衍一下她们,省得沈思行老是搬出父亲的架子训他,听得他耳朵生茧。
最近沈思行的旧疾犯了,去医院住了几天之后又不愿意待了,搬回了家里休养。今晚回家,沈延宵还得跟他见面,于是半路上又去买了一堆慰问品。
好巧不巧,从公司去往天堂岛的路上正好会经过澜城一中附近,必经之路和学校就只隔着一条街。沈延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快到澜城一中跟前儿了。
现在是六点四十分,如果魏黎不需要带晚自习的话,应该已经下班了,来一趟也是白搭。
沈延宵扯了下嘴角,在心里嘲讽自己。
他继续往前开,打算从学校前面的路口绕回自己原本的行驶路线上去。
这个点不住宿的学生会到街两边的店里吃晚饭,过马路的人很多,沈延宵开得很慢,小心翼翼。
就在他的车如同乌龟爬一般经过校门口的时候,沈延宵轻度近视的双眼居然无比精准地瞬间从一堆穿校服的学生中锁定了某人的身影。
校门口有个煎饼果子摊,生意很好,魏黎正在那里排队。
沈延宵把车停在摊边,降下窗户,喊了他一声:“喂。”
魏黎没意识到是在喊他,镜片后的双眼还紧紧盯着摊主摊鸡蛋面饼的动作,十分投入,认真到沈延宵以为他想偷师自己去摆摊。
沈延宵只好敲了敲没完全降下去的车玻璃,吸引对方的注意。
“魏黎。”
魏黎这才迷茫地转过头来,看到沈延宵的脸之后又露出恍然的神色:“沈同学!”
看来这下意识的叫法是怎么都改不过来了,沈延宵放弃了纠正。
魏黎问:“你怎么会来一中门口啊?“
“路过。”沈延宵朝着煎饼果子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请你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魏黎虽然热衷于省钱,但是也有一点自己的小原则,“让学生请客,不合适。”
心里那股烦躁感又涌了上来,但沈延宵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