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处别院里。
卧房里飘着浓郁的中药味,一个年轻的小大夫小心翼翼坐在床边,给端坐的男人上着药。男人着黑色常服,只一个侧颜,亦容貌出众,刚硬俊朗。
分明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小大夫处理伤口时,手都在细微颤抖。
这男人却仍低头翻看着兵书,面容俊冷如钢,眉头都未曾动一下,刚强冷漠得像块石头。
一个老大夫拿着金针进门,低声呵斥道:“还敢骑马出门,还敢制服疯马,你怎么不干脆把这条腿给锯了?还免得浪费这些药材!”
阮靖晟抬头唤了声:“姜叔。”
老大夫挤开小大夫,给阮靖晟伤口处施了好几针,堪堪止住了伤口:“三个月不许上马,不许动武,卧床休息。你这条腿或许还有救。”
阮靖晟皱眉,似要说什么。
老大夫压低声音道:“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也该‘虚弱’一回了。否则那暗处的人怎么敢冒出头?”
阮靖晟松开了眉头。
老大夫还想说什么,一个暗卫悄然进屋:“将军,蒋小姐已经到家了。那些戏班子的人也在外头了。”
老大夫呵斥道:“说了多少遍了,在这里要喊盟主。”
暗卫自知有错,立即改口:“盟主,属下再不敢了。”
阮靖晟摆摆手,并不在乎这细节:“娇娇已经回府了?”
暗卫应道:“是。”
阮靖晟有些希冀又有点不太敢出口地问:“在路上,娇娇可曾提到过我?”
暗卫迟疑。
阮靖晟低头叹息道:“我的娇娇性格温柔最是胆小了,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和人说。这回被我拒绝,她定然要难过死了。”
暗卫欲言又止。
阮靖晟摇头道:“她天性柔弱似水多情,还记得小时候,我一句话就把她惹得眼眶红了。这一番,只怕她又要垂泪回府了。罢了,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见暗卫面色奇怪,姜大夫道:“可是蒋小姐说了什么?”
阮靖晟亦看向他。
暗卫咽了咽口水,把蒋明娇在车上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待听见揍男人,老大夫小大夫面色都古怪起来。再听到跪榴莲,两人都闷笑出声。听到五十个榴莲当嫁妆时,两人憋笑看阮靖晟,憋得脸都青了。
听完全部的话,阮靖晟面色风云变幻半晌,忽斩钉截铁道:“刀一,你最近打仗摔伤了脑袋,定然是听错了。”
暗卫刀一委屈道:“属下没有……”
阮靖晟冷冷注视着他,目光里写满了威胁。
刀一与他对视半晌,卑微低头:“是,属下摔坏了脑袋,听错了。”
众人:……
阮靖晟喟叹道:“果然我的娇娇温柔善良又胆小怯弱,实在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我只能一辈子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风浪与危险,否则这一颗心怎么放心得下呢!”
姜大夫用一个手掌掩住嘴:“你们盟主今天坚持骑马出门,还强出头救疯马,是不是为了见这蒋小姐?”
小大夫悄悄点头。
姜大夫恍然大悟:“难怪了。”
他说怎么阮靖晟都好好地躺了七日了,突然要骑马出门,还要强出头忍痛当街制服疯马,弄得伤口裂开。原来竟是为了给心上人留个好印象。
真是……
姜大夫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爱情真是使人盲目啊。”
刀一委屈地重重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