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是一个半人高的铜制太平缸,圆肚大口,镂着如意吉祥等花样子,用于防走水。
角落里是一簇簇高大的芭蕉,宽大叶片舒展间黄绿透了,被雨洗后还垂着水珠。
金笙儿撇撇嘴:“寒酸。”
蒋明娇笑容不变。
一众娇园仆妇低眉敛目,齐齐撇了一下嘴。
金笙儿又转去了厢房。
给金笙儿准备的屋子在西厢房。进门是一个小正堂,往里是一个见客厅,摆着一个见客塌,最里头是卧室,有一张红木拔步床。
皆是有年头的陈设,瞧着端重古朴。
金笙儿又撇撇嘴:“这些老古董都该发霉了吧。”
一众娇园仆妇们动作齐齐一顿,才又继续。
眼神对视间,皆是不忿。
蒋明娇却始终笑眯眯的。
金笙儿最后到了蒋明娇的卧房。
睃巡了一圈,似乎是没发现可挑毛病的,她颇有些不满。
一扭头,瞥到了挂在窗边,金色鸟笼里的八宝。她嗤了一声。
“二表妹,没看出你还挺有闲情逸致,在房间里养了一只小母鸡?”
话音落地。
空气一冷。
娇园的丫鬟仆妇们训练有素,皆整齐往后退了一步。
蒋明娇挑了一下眉。
白术痛快地丢了抹布,专等看热闹。
八宝缓缓扭过了身子,盯着金笙儿,小眼睛闪着危险的光。
金笙儿毫无察觉:“原本还以为表妹身为侯府嫡女,养的宠物也该是聪明好看点的,如此不上大雅之堂的母鸡……”
缓慢地,八宝弓起了身子,翅膀威胁性地半张,做出一个攻击前的蓄力姿态。
金笙儿仍在喋喋不休:“还掉毛掉的都快秃了……”
下一刻。
八宝跟炮弹似的从笼子里冲了下来,照着金笙儿的发髻,唰唰唰狠狠叨了几下。
金笙儿发髻散开。
头发遮住了金笙儿的眼,她大叫起来:“谁?谁在偷袭我?”
八宝用爪子抓着金笙儿发髻,翅膀左右出力,扇着金笙儿的脸。
“你才母鸡!”
金笙儿被头顶冒出的声音,吓得花容失色:“谁在说话?”
八宝继续扇:“你全家都母鸡!”
金笙儿被八宝弄得晕头转向,眼又被头发遮住了,跌跌撞撞就往外冲:“见鬼了啊!大白天见鬼了啊,救命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