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城外。
一场大雪自清晨下到了傍晚,令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被覆上了皑皑白色。
城内富裕殷实人家。
大人们披着裘衣厚袄,站在廊下赏着飘雪,不时吟咏两句诗词。
小孩们穿得厚厚的,如团子般在雪地里打着滚儿。
雪,此时是一场享受。
城外贫苦百姓家。
一家老小挤在一起取暖,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一面咒骂着贼老天狠心冻死人,一面企盼着大雪能让明年收成好些。
雪,此时是一场历练。
大周军队营地里。
军士们整齐迅速搭好了帐篷,站岗的士兵鼻尖帽子上都落满了雪,依旧站得笔直。
帐篷里传来了声音。
“一场雪天足够令突厥军队无法隐藏行迹,是一个突袭的好机会。”
雪,此时是一场战机。
鹅毛大雪被劲风呼啸着卷着,风声如嘶如吼,空气冻得如刀子般冷。
刀五深一脚浅一脚,穿过了厚厚积雪,掀起帐篷帘子入内。
被温暖空气迎面一击,他抖了抖肩上的雪,忍不住骂道。
“这天真他娘的冷。”
姜大夫躲在火盆边,抱着一个榴莲,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一言不发。
刀五搓搓手腆着脸上去,朝姜大夫道:“姜叔,您看这么冷的天,轮值都要冻死个人了。您能不能把那个浴春酒借我喝一点?您放心,等到了京城就还你。”
姜大夫转了个身,假装没听见。
刀五跟着绕了一圈,继续搓手道:“姜叔,你看您那么多酒,放着也是放着,要是没人喝多寂寞啊。”
姜大夫眼皮一掀:“它们说不寂寞。”
刀五脸皮厚的很:“别介啊,姜叔,您看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做人也不能这么小气,是不是?”
姜大夫哼了一声:“想喝酒?”
刀五拼命点头。
“帮我把这个拿着。”姜大夫下巴朝硕大榴莲点了点,“我就给你喝酒。一,不,两瓶!”
刀五一退三米远:“姜叔,我就是讨杯酒喝,您可不能坑我啊。这可是将军信任您,才亲自交给您的任务。”
“什么任务,那小兔崽子就是看我不顺眼,拿这玩意坑我。”
姜大夫指着自己额头,悲愤异常:“你看我的额头上,全部是打瞌睡时,在这玩意的硬壳上磕出来的。”
刀五一看。
那老橘皮似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大小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