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盘子,虽然他该死,但看在我们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你就大人大量,饶过他这一回吧!”虎子之前差点和盘子闹翻,所以此刻开口替麻杆求情,也显得甚是尴尬,“实话实说,来之前我就知道有这一劫,但我没想到这一劫会这么快应验到他身上――”
“虎哥,什么都别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盘子打断虎子的话,语气间带着浓烈的杀意,“本来我没打算取他的狗命,是他自已不知趣,硬要惹怒本已准备离去的苍狼……”
“一只死鸟――”
麻杆话才出口,但听阳光灿烂的空际传来一声清脆激昂的鸟叫,盘子怀抱中的“苍狼”,便毅然昂起头来。看着猝然复活过来的“苍狼”,预示到灾祸就要临头的麻杆浑身上下一哆嗦,便目露凶光奔过去,一把夺过盘子怀抱中的“苍狼”,使劲往青石上摔去。
“苍狼”摔到青石上,骨断尸裂,羽毛撒了一地,但下一刻,不但麻杆的眼傻了,就连我、虎子、备胎等人的眼也傻了,因为奇迹就发生在“苍狼”碎裂的同一时刻,但见金光闪起,众人失明间,却听得麻杆异常惨烈的尖叫一声之后,整个世界便沉入到永恒的死寂当中。
其后,黑暗消失,光明重回人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麻杆,此时已然长身躺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左眼没了,只剩下一个黑洞,里面积满血块,脸颊抽搐,浑身不住地惊挛,看上去惨不忍睹。
但他还没有死,看样子也死不了。“苍狼”的尸体碎散在青石上,羽毛散落得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花随处可见,最惨的是它的脑袋掉在一边,嘴喙里似乎含着个物事,凝目定睛看去,却是颗眼珠,麻杆的眼珠。
“苍狼――”盘子拣起地上的残肢败体,双目迷茫地望着洒满阳光的空野,神情哀伤,举止凄凉,“你一路走好,下一个轮回,我们还做主仆。”声音凄楚悲凉,闻者无不伤悲断肠。
躺在青石上抽搐的麻杆,却没一个人理睬。是时,太阳恰巧抵达天心,远山近水,大地高天,一派静穆。“叫兽”看他可怜,走过去正准备扶他起来,却不料他诈尸般挺身坐起,左右开弓,连抽“叫兽”七八耳光,方才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带血的浓痰出来。
“麻杆!”被打懵的“叫兽”刚才喊叫出声,麻杆裂开带血的嘴唇嘿嘿一阵怪笑,便将他推下青石,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叫兽――”
“麻杆――”
等我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但叫轰轰两声巨响,水花飞溅处,“叫兽”和麻杆己然一先一后落入下面的深潭中。俯瞰两个大男人扑腾着沉入水里,我瞪大惊惧的眼睛,嘴里喃喃的道:“我没想到,这诅咒竟应验在他们身上。”
一阵扑腾之后,水面复归宁静。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葬身于潭底,从此与我们阴阳相隔,只能在梦里往来。虎子站青石边缘,呆呆地看着相距三十余米的水面,良久没有说一句话。曾经饱经大漠风霜蚀的脸颊,冰冷若铁。
越过天心的太阳,正以恒定的速度朝西边走去。远处的山野一派宁静,蜿蜒穿过平川的河流跳动着鳞鳞的波光,偶有清脆而又悠长的鸟音传来,让人不禁想起故乡绿肥红瘦的春五月。可这里却是汉武时代,距离我的故乡二千余年……
一直喜欢离群索居的张三妹,形单影孤地坐在青石边缘,双手抱着小腿,头搁在膝盖上,两眼定定地眺望着对面的山野,任风揉乱头发。盘子还在抱着“苍狼”的残尸恸哭,太阳照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很美。备胎守在她身边,两眼露出警惕的光芒,暗中监视着虎子的一举一动,――虽然她对盘子的身份有些怀疑,但在对付虎子这一点上,她和盘子的目标一致。
还没正式抵达鬼城,便死了两个同伴,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麻杆倒没什么,可惜的是“叫兽”,那么才华横溢的一个大学教授,说没就没了。说起来,麻杆是杀他的凶手。
现在,除了等月圆天心,龙纹大墓自动开启,没有人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许是饿了,虎子打开迷彩越野背包,拿出一包卤牛肉摊放到青石上,又取出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牛栏山二锅头,叫大家同他一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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