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墓道一直延伸到黑暗当中。我们顺着墓道一直往前走,走了半个多小时,亦没走到尽头。陈香的味道极为浓郁,馨儿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她和盘子走在一起,脚步细碎,眉头紧皱,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贪婪地猛吸一口香气,闭目略一沉吟,全世界的幸福感,都集中到了我一个人身上。
“你在嗅什么?”韦奈低低地问我。
我把头伸到他耳朵边上:“馨儿的体重,和这墓道中的陈香一个味道。”
“真的?”
“真的。”
当韦奈听到我这样说,也不动声色的走前几半,然后暗中猛吸了一口中,闭目略一回味,便又来到我身边,淡淡的道:“我敢断定,她之前就住在这个墓道中。”
他的推断不无道理,但一个女孩子,又怎么敢一个人长住在这样的墓道中呢?这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这个大墓的守墓人!
守墓人?如果她是守墓人,那盘子、备胎、轮胎以及霍常又是什么人呢?种种迹像表明,他们和我们压根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那么,可不可以因此断定,她就是这座大墓的守墓人呢?”韦奈低声问我。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找不到说服我的证据。三木说得对,我们需要证据,——这个盘子和馨儿,备胎和轮胎,应当是同伙,但在拿到他们是同伙的证据前,我们不能说他们说什么,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我还怀疑——”韦奈说,“这里,根本就不是鬼先生的大墓,——你知道明代有名的军师刘伯温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韦奈神秘地一笑:“刘伯温死后葬于青田,这是历史上的记载,但至于他的墓葬于何处,又是怎样的规模,后人根本就不知道。除他,还有三国时代的诸葛亮更绝,他死后抬葬他的人走到半途,忽然雷公火闪,天地漆黑,地陷三尺,其后,阳光普照,但抬葬诸葛亮的抬葬丧人以及装敛诸葛亮的棺材,通统都失踪了,所以后人并不知晓诸葛亮真正的墓葬所在。”
“这些都是历史,民间一直都有传闻,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说,“要知道,历史永远都强者写的,当年刘拍温遭到朱元璋忌恨,死后墓葬于何处,都是一个谜。至于诸葛亮的墓,更是一个主谜,因为诸葛亮本身,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也许我们这次想盗的这个龙印大墓,也是一个谜,但在真相揭开之前,我们都不会放弃对其主墓室的寻找——就算这个墓是个假墓,但在揭开真相之前,我们就得找下去。盗墓,本就是个高风险的职业,正因为风险高,所以才会有暴利。高风险与高收益往往成正比,这也是人们千百年来不断地盗墓的原因。
盗到一个大墓,八代人都吃不完,盗到一个机关重重的墓,八条命都不够赔。正因为这个职业的风险系数特大,但是报酬特高(当然也有搭上命的可能),所以人们才会趋之若鹜,千百年来前仆后继……
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仍未找到所谓的墓室。而眼前的墓道,也像没有尽头,一直往前延伸。这墓道很直,又宽,我们一行十多人走在墓道中,说说笑笑,全不像盗墓贼,反倒像一群来自悠闲地旅游的游客……
“虎哥,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你看你这墓道,宽不说,还修得特别直。”我指着前面的墓道说,“我怀疑,这压根就是墓道,而是通往某个未知领域的通道……”
“通往未知领域的通道?”
虎子停住了脚步。跟着,三木、我、韦奈都停了下来。未知领域,谁都怕遇到这样的领域,因为未知代表谁也不知晓,走进未知领域,谁都无法自由发挥自己的特长,只能被动地接受所面对的一切,包括杀戮。
其实现在的我们,就处在一个未知的领域。这个墓道中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领域。“我觉得是。”韦奈指着前面黑漆漆的墓道,“包括这条墓道,都是去向未知的所在。尽管我们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但我们却又必须往前去。前行,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死亡,我们都不怕,因为我们都是花死人钱财的人……”
花死人钱财,就得与死人打交道。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花了死人的钱财,就得尊重死人。“墓道黑长,走了都一个多小时了,这墓道还在往黑暗深处延伸——”我说,“如果就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走死……”
“哈哈哈哈……”
“是谁?”韦奈喝问间,却已将机枪抱到手中。
黑洞洞的枪口在电光下闪着幽寂的光芒,——死亡的幽光!
“韦奈大哥,是我!”
我拿手电往说话者照去,看到是馨儿,一个心倏地又提了起来。这个女人,幽幽大笑的声音,有些像是亡灵法师呼唤荒效野外的鬼魂。
我的背脊,都冒起了一层毛毛汗。
“馨儿,我可先提醒你,下一次要是再这样吓唬人,小心我的枪走火。”
“枪走火?”瞪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馨儿眉目间闪耀着一种不解,“你的枪在哪里?”在她的印象中,枪可是由枪尖和枪杆两部分构成的武器,而韦奈手中并没有这样的武器。
韦奈拍拍手中的枪:“这就是我的枪!”
“它杀得死人吗?”
“要不拿你来试试?”
“韦奈!”盘子把馨儿拉到她后面,“你怎么和一个小姑娘开这种死亡玩笑?”
“死亡玩笑?”韦奈冰冷的目光移到盘子脸上,“难道你没察觉,她的笑,有些像阴森森的鬼——”
“你才像鬼!”盘子喝断韦奈的话说道。
韦奈冷冷的对上盘子的目光:“盘子,有些事情,你别管得太宽,——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管的,你别管!”听到韦奈这样说,盘子原本带着的笑脸蛋立时冷了下来:“韦奈你也要记住——我不由你管,你也管不着我,我和你,就像两条平行线,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应当有交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我想和我硬挤,我担心摔下桥去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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