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倒是让宾客们想起刘家对魏家的恩情了。
所以说,人家刘家闺女也不是白白高攀魏家的,乃当年老国公爷为了报恩,亲口许诺的婚事。
众人齐齐看向魏澜。
魏澜笑得谦和,朝刘孝山道:“岳父放心,小婿必会待阿秀如掌上之珠。”
刘孝山听了,反而更不放心了。
这油嘴滑舌的,漂亮话随口就来,可见平时没少哄他身边的美丫鬟。
他最后对女儿道:“秀啊,今日起你便是魏家妇了,以后世子爷就是你的天,万一遇到什么事,你尽管去找世子爷,世子爷会替你做主的。”
阿秀紧紧咬着朱红的唇,眼里是止不住的泪。
爹爹才开口的时候,那句“我家秀”就让她心酸不舍了。
她哽咽地点点头。
媒婆瞅瞅太阳,笑着道:“吉时已到,新娘子该上轿喽!”
——
刘家住在百顺胡同,显国公府坐落在只与皇城隔了两条街的福祥胡同,迎亲队伍从东城慢悠悠地往西城去,几乎要穿越半个京城。
花轿晃晃悠悠,早饭只喝了半碗甜粥的阿秀有点头晕。
眼泪早在花轿离开百顺胡同的时候就打住了,阿秀悄悄取下盖头,拿出花婶子送她的小铜镜。
花婶子说,新娘子离家时都会哭一场,哭花妆容掀盖头时就不好看了,嘱咐她半路一定要补妆。
阿秀照向镜子。
花婶子夸她脸儿又白又嫩,没给她涂脂粉,只画了眉涂了唇。阿秀平时的唇色粉嫩,今日涂成了朱红,现在下面的唇瓣上被她咬出了两个乱乱的牙印儿。阿秀呲呲牙,见牙齿上居然也晕染了红色,登时有些慌乱,赶紧翻出帕子擦拭起来。
花轿的窗帘并非密不见光,远处的百姓们瞧不见花轿里的新娘,骑马跟在旁边的魏澜却能看到里面新娘的身影。
这时魏澜无意中瞥过去,就见里面的新娘正捧着一面小镜唇抿朱纸,抿完还歪歪脑袋,左照照右照照。
红绸窗帘还是很厚的,魏澜瞧不清楚新娘的容貌,但将这对镜臭美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抿了唇,她还摆摆头上的凤冠,终于满意了,她拿起盖头,刚要盖上,新娘子忽然朝他这边看来。
魏澜继续面朝花轿。
光线问题,阿秀看外面看得更清楚,见新郎官一张玉白的脸朝着她,阿秀心一慌,慌不迭地将盖头遮到了头上。
花轿颠簸,阿秀心跳地也厉害,糟糕,这帘子看得这么清楚,她补妆的时候,魏澜是不是都瞧去了?
早知道,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