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皎这下反倒毫无反应。
手底下的热度仿佛带着那么几分异常,夙沙亭见着伶舟皎这般一点反应也无,方才发现了这一点,他的面色如常,眼底正多了几分晦暗,他将拍着伶舟皎的手,覆到了她的额头之上。
那一片灼热的滚烫,还有伶舟皎面上泛起了的红色,无一不在说明着一件事——在继这般落了崖之后,好命地遇上了个山洞,大难不死,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却是,看似该好歹目前该周全下来,偏生又有人染上了风寒。
烧得这般厉害,这不说没个寻医问药的地儿,而且连他们的出路在哪里都还是未知之数,也不知,该怎么挺得过去。
夙沙亭的面色终究是变了,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唇边的弧度下塌,眼中带着几分肃然与担忧,他伸着手,靠近了伶舟皎,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揽在她腿弯处,弓着身子,咬牙将她横抱起来,往前面幽深的山洞里去。
总归不能再放着人在这外边吹着风。
夙沙亭抱着人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样子上带着几分吃力,然而他脚下的步子却走得极稳,半分也没有动摇。
看似幽暗的山洞里,迎面扑来的反倒不是潮湿腥冷的气息,竟带着几分干燥之意,洞内的光线,也并不像他之前以为的那般沉暗,足以让他目之所及都能看得分明。
只是,这山洞比他想象地要深长许多。
夙沙亭抱着伶舟皎往里走上了十几步,都望不见这山洞的尽处,反倒是看见了悬在山洞两壁之上在暗处便散发着盈盈光亮的像石子一般的东西。
这山洞似乎并不像他一开始以为的那般简单。
且不说那荧光石,就是山壁上那明显如同凿刻的齐整痕迹,都足以说明,这处的山洞并不完全是自然而成的,但要在这断壁处生生开凿出一个山洞,也是项极难的工程,最可能的就是,在这山洞存在之后,曾有人进过这个山洞,还有着凿刻的工具,将这山洞收整了一番。
夙沙亭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虽是抱着伶舟皎这般有些吃力,但他仍是咬着牙,一步步地往里走去。
没有走到尽头。
夙沙亭在去往洞内深处的路上,发现了一处敞开的石室,石室内列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处平整的石床,石床之上铺着一张极为完整的虎皮,上面却布满了灰尘。
再路过那处石室之后,他再向前走出了十来步,却见得,在他面前出现的,分明是条岔路,这山洞的尽处,似乎并不止一处。
而正在他犹豫不决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路时,在他怀中的伶舟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
夙沙亭这才打住了就这样鲁莽便要往前行进的举动,稍稍思索了下,就抱着伶舟皎往回,走进了那间敞开的石室。
石室之内,似乎曾有人在那居住过,那摊在石床之上布满了灰尘的完整虎皮,还有石桌上,没有了水分的茶壶,随意放置着的茶杯,以及在石室的角落里,上面摊着一层厚厚的灰,立着的木柜——无一不在说明这曾有人住过此处的事实。
夙沙亭抱着伶舟皎试探着往石室里边一点一点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