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何不看我?”危岳雁正在解里衣的衣带,一边解一边噙了一抹笑看向她那自欺欺人的妻子。
凌秋泛一张红唇抿的死紧,脖颈下漂亮的锁骨随着主人的气息一起一伏,煞是好看。危岳雁心中一动俯下身去。
“啊~阿雁!!”
凌秋泛惊呼出声,这一声声音喊道一半徒然转了个调,胸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摩挲,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薄薄的一层丝料上又烫又痒,“我自己来,你让我自己来……”
“夫人许是忘了,方才的惩罚还未开始呢~夫人既然紧张,不如我让夫人稍稍休息片刻?可好?”危岳雁的声音低哑中带了三分邪佞,听的凌秋泛胸中一滞,霎时间心如擂鼓。
还未等她平复心绪,胸口倏然一凉像箍了一整天的什么东西突然被打开。“你!你怎么能……”
暖帐熏人,金蟾吐雾,将新房内的景象萦绕出一番梦境之感。
隐约有着淅淅沥沥的夜雨声自外间传来,桌上一对花烛燃到只剩两寸,金属的烛台上滴了一圈厚厚的烛蜡,红如美人胭脂,镜里菱花。
欢愉后的身体极度疲累,习惯早睡又饮过酒的凌秋泛那还顾得了自己身为妻子身份,感到身上一轻便挨着绣枕沉沉睡去。危岳雁伸手将一丝粘在她唇边的发丝拨开,在那被蹂躏的通红微肿的唇瓣上清浅落下一吻。
所有的一切都留到明天去解释吧,反正她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可以携手同行。
第十三章嬿婉冤家
梳妆台上的花烛已经烧至五分之一,尚书寝屋的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曲荃略带些酒意的步入房内,反手关上房门,将跟随而来的四名丫鬟挡在门外。
曲荃绕过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青玉屏风往里面走了几步,堪堪停在整齐罗列着五个托盘的桌子前,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那些饱含寓意的什物。
分别装了葵花籽、西瓜籽、芝麻、花生、杏仁的五个瓷盘象征“五子登科”,洒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鸾凤托盘代表“早生贵子”,刻了双头喜字玉秤杆表示“称心如意”。曲荃一样一样看过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难道准备这些的人都不知道她曲荃今夜娶的是个姑娘嘛!摆这些在屋里,故意要来刺激她的吧喂!
不过腹诽归腹诽,曲大人一贯奉行的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生准则,既然凌家小姐都已经八抬大轿抬进了她尚书府,那就绝对不能置之不理。何况圣上赐婚,该行的礼必须都要行到,方不落人口舌。她和危岳雁可不同,那个危岳雁在战场上诡诈多变机计谋百出,偏偏在一些自己认死的道理上不磕个头破血流不罢休。
与其自暴自弃冷硬对待,倒不如尽早去适应,就像她今日迎亲时那般,早一点在情感上做投入,今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毕竟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当做儿戏。
曲荃这厢想明白后,便从那洒满了甜枣的托盘中端起双头喜字玉秤杆,朝着端坐在喜床上已经等待了很久的新娘走去。
走到人跟前,曲荃没有立刻去挑喜帕,而是将一只手负在身后,弯腰凑近瞧了瞧。
凌雪霁拜完堂就被人领到了新房休息,除了给膝盖上药时将盖头摘下过片刻,其余时间都是被人看着老老实实盖着盖头。像她这般好动的性格能在屋里盖着一块红绸动也不动的坐上半天已经到达极限,就等着那什么将军回屋揭了她的盖头,该干嘛干嘛赶紧把这任务完成。
却没想到,千盼万盼这什么将军终于走到自己跟前,却停了脚步就是不揭盖头。虽然今日迎亲之时这位将军展现了她对自己的温柔体贴,但是这不足以成为可以像眼下这样磨她性子的理由!左等右等等了不知道多久,盖头底下的缝隙中看去,只见那人弯腰负手就是不揭盖头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凌雪霁登时就觉得自己暴脾气上来了,正欲开口却听对方低声问了句话。
“膝盖好些了不曾?”
凌雪霁当场语塞,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羞愧,自己在这里发脾气而对方却仍旧耐着性子问她伤势,生怕唐突佳人。她低头轻答:“好多了。”
曲荃点点头,虽然她妻子这膝伤看上去像是陈年旧伤不容易好,但是早前在正堂待客时便差丫鬟去服侍她上药,她妻子的回答实话实说不扭捏作态,看来品性纯良是个好相处的。握着玉秤的手向前一递,触到绣着鸾凤和鸣的金丝喜帕后缓缓往上挑去,暖帐熏风红绸挑落,一张俏脸完整显露在人前,洞房中烛火轻摇将那张敷了红妆的面颊映的格外动人。
虽未完全长开模样尚显稚嫩,但见她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倒是令人惊喜的样貌。想到今后日日要对着这样一张脸,曲荃突然觉得,这门亲事从某些方面来算并非百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