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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长生糕（第1页）

九年前：

君无歇第一次来地球见小丫头，送给她那个小弩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隐身随小丫头去了屋里。一个小两居室，主卧和次卧隔着一个卫生间，厨房在一进门的地方，陈如梅在里面做饭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

小女孩刚一关门，就传来了陈如梅的声音，“丫头？洗手吃饭了！”小女孩朝厨房看了看，陈如梅正站在橱柜前，好像是在切什么东西。听到母亲呼唤，小女孩却是拔腿跑向了卧房，随着又跑了出来，手里的小弩不见了。

小丫头这一跑，整个屋里似乎都凉快了，或许陈如梅也正是感受到了那缕凉意，将切好的东西放到锅里，扭头朝小女孩看了过来，顿时一笑，道：“丫头，什么事这么开心！”

虽然活泼是孩子的天性，但小女孩却是那个比较沉稳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而今，她脸上洋溢的快乐之情，溢于言表。还有眼睛里的光，这种东西，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

小女孩没有说话，拿下腕上的皮套往头发后面一扎，搬起门口的小板凳放在母亲旁边便踩了上去，随着一手打开水龙头，一手，摁了点洗洁精。瞧她慢悠悠地搓着小手，陈如梅侧过身子，笑眯眯地道：“丫头，有肥皂，洗洁精是用来刷盘子的。”

小女孩看看母亲，洗干净小手，在屁股后面蹭了蹭道：“那盘子不是盛菜的吗，手也是用来拿馒头的，不都是吃到肚子里吗？”说完跳下去从厨子里拿出两个碗在桌边坐了下来。

陈如梅呵呵一笑，随手将锅里的东西倒在了一个大碗里道：“好像说得还挺对！”应该是羊杂……汤。这么暖的天喝羊汤，大概和冬吃萝卜一个道理。

陈如梅的生活并不富裕，但家境从来不是亏待女儿的理由，隔几天陈如梅就要给小丫头改善下伙食。所以羊汤对于小女孩来说，并不陌生。可她，却片肉不沾。如果不喜欢倒也情有可原，但哪有看到母亲没有，再去不喜欢的道理。

那么小的孩子懂事的，有些让人心疼。

这次陈如梅学聪明了，拿过漏勺，将肉盛到小女孩碗中以后，把自己的碗放到了小女孩视线的盲区，也就是大碗后面。陈如梅一边假装给自己盛肉，一边乐呵呵地道：“丫头啊，刚才是不是有人和你一起玩，看着背影像是比你大点，如果你喜欢，吃完饭妈妈可以带你去找他。”

他们一般大，只是君无歇个头高了些。听到母亲这么说，小女孩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失落，她低低地道：“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对于君无歇的一切信息，小丫头是一概不知。

闻言，君无歇登时移到了小丫头身前，道：“丫头，对不起，我家不在这里。”但他说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小女孩听不到，陈如梅亦是。

陈如梅怕女儿失了朋友不高兴，坐下身，宽慰道：“没事，你也可以试着和其他的小朋友玩，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妈妈晚上带你去公园好不好？那里很多小朋友。”

小女孩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她眼中，似乎对别的小朋友，没什么兴趣。忽然，小女孩站起身子，端起碗，抻直胳膊一倾！那些红白条就这么乖巧的换了地儿。

不管小女孩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结果还是这么做了。看到碗里那些肉，陈如梅眼眶有些湿润，双手狠狠地抓了抓膝盖。作为一个母亲，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那是多么折磨，和无奈的一件事。

陈如梅记得第一次将肉倒回去，连说辞都想好了，什么妈妈不吃肉啊，妈妈怕发胖啊，小孩子吃了长个儿啊之类的一大堆，结果小女孩拍拍屁股走人，汤也不肯喝，一句话没有。那一刻，陈如梅突然明白，所谓的说辞根本说服不了自己的女儿。

可小女孩这一行为，却让君无歇误以为她不喜欢吃肉，尤其是小女孩单给自己盛了碗汤，但他又没法问，直到餐厅那次，欧阳若又脱口道【素菜都可以】所以他不禁问出了口。

看小丫头坐回去喝汤他便消失了。再出现，还是一样的下午，不过稍晚了些。

小女孩正坐在花园的石头上发呆，还是那身姜黄连衣裙，只是多加了件小夹克，也是黄色，腿上还多了一双高筒袜。他猝然出现，还未动身，那小丫头却忽然转身朝他跑了过来，距他两米处，又停下了。

君无歇微微一笑，朝前走了几步，道：“尝尝，给你的。”说着将手中的牛皮色油纸递了过去。

小女孩眨了下眼睛，看了看那鼓鼓囊囊的油纸，歪着脑袋道：“糖吗？”方才那小丫头目光一直盯着他，好像忽略了他手中的东西，所以眼下有些吃惊。

说完小女孩将小弩轻轻放在地上，双手将油纸接了过来，满眼欢喜。除了糖她想不到别的，但用这种纸包又有些奇怪。只是小女孩没有问，静静地望着君无歇的双眸。

君无歇微微笑了笑，极为认真地道：“不是，长生糕。”

四个月以前，冰銮殿：

白冰正坐在榻上，手里叠着一件红色的小衣服，大概十月龄所穿。突然，君无歇登时出现，道：“娘知道怎么做长生糕吗？”白冰放下叠好的衣服，笑眯眯地迎上前道：“歇儿要做长生糕？”

君无歇道：“是。”一身红色休闲装，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听君无歇说得如此果决，白冰抿嘴笑了笑，道：“歇儿可知这长生糕是何物？长生，是希望皇后可以诞生长统天下之人，使帝王朝生生不息。所以只有历代皇后可以享用，还是在册封大典上。而且这第一口，需得由帝王亲自喂下。”

君无歇懒洋洋地听着，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像是早已知晓其中含义。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几岁的孩童，白冰抚着君无歇衣衫，朝向玉台，意味深长地道：“歇儿还小，自是不懂这些。这长生糕又叫‘肚香丹’，抛除寓意不说，这味感，乃是绝佳。至于……为什么这第一口须得由帝王亲自喂下。这个歇儿该是明白，历代帝王，那肯定是希望子嗣血统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