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rdo;魏妃倚在君王怀里轻轻的抽泣&ldo;陛下,太子会谋反,臣妾想都没有想过,可是事实如此,臣妾与陛下一般心痛,太子可以说是臣妾看着长大的,臣妾向来视之如亲生,可这次、这次‐‐&rdo;魏妃泣不成声&ldo;臣妾九死一生来到这里,若不是丞相拼死护持,臣妾与皇儿只怕,只怕已经遭了太子毒手……&rdo;
&ldo;你说京中已被太子掌控?&rdo;这话却是对李儒说的。
&ldo;是,不但如此,太子还大肆铲除异己,朝中重臣死的死关的关,现在只怕就等着登基了。&rdo;
李儒说的疾言厉色。
&ldo;调动虎贲军,开城不杀。&rdo;
&ldo;是&rdo;虎贲军离京最近,确实最适合攻打天都。
&ldo;还有何事?&rdo;
&ldo;若是太子反抗‐‐&rdo;李儒迟疑问道。
&ldo;……&rdo;久闭的眼睛终于张开,漆黑的色泽似乎要和外面的夜色连成一片,良久,血色的红唇轻启&ldo;杀&rdo;说罢再次闭上双眼,仰躺于后,似寐似醒。
微蹙的眉头,诉说着疲累。
魏妃与李儒互视一眼,先后退了下去。
宗州郡盍子山中,传来少女惊呼。
&ldo;爹,你快来看,有人。&rdo;
只见湍急的流水边上一人生死不知,身上似乎还有一只黑色狸猫,死死叼住主人衣衫,却也不知死了没有。
好痛,好冷,身体好似要被分解一样的难受,睁不开眼,要死了吗?不,他不要死,没有那个人的世界他怎么可能呆的下去……所以,不可以就这么死去……
有什么东西把他拖了起来,窒息一般的感受消失了,但为何还会在水里浮沉?
重华不明白,也睁不开眼,全身麻痹一样的疼痛,身子重的似乎要将灵魂压塌一般,好难受,真的好难受,父皇,重华真的好难受,父皇……
&ldo;咳咳咳&rdo;猛烈的气息刷过热辣的喉管,嗓子里好似有沙砾在磨擦,强撑开眼睛,重华看着身下的糙榻,有些愣怔,这是什么地方?
霎时记忆如cháo水一般的涌来,私自出宫跟父皇到了上屹,被派去花府取花种,花家小姐的招亲,然后是‐‐偷袭,抬手吃力的抚上后脑,凹凸的疤痕证实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ldo;你醒了?&rdo;春花把手边的活计放下,颇有些不满的看着床上的人,要不是爹非怎要把这人留下,自己家里那唯一的一头牛也不会被卖掉,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救这个人才是。
&ldo;这‐‐是‐‐&rdo;声音就好似磨在石头上一般,难听的让人想捂住耳朵。
&ldo;这里是我家,你最好赶快好,然后从这里滚出去。&rdo;真是的,自己除了作针线以外还要照顾这个外人,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竟然把给她存的嫁妆都用掉了,她生病从来就没有请过大夫,大夫哪是穷人家请的起!
看一眼床上人,黄蜡的面颊,脸上的伤疤虽然已经消失但到底还是留下一些痕迹,不象当初把人拣回来时那么可怖,但整个凹下去的面皮也看不出什么好看来。
不甘不愿的拿了半碗稀粥过来放到重华面前,根本就不管床上昏迷了半月有余,鬼门关上走一遭的病人是否有力气去吃,扭身就走。
&ldo;我去叫爹回来。&rdo;既然人都已经醒了还是赶紧把爹叫回来想办法把人打发了才是,这个家根本就供不起另一个人的吃食。
这样下去,这个家迟早要毁了。
可当春花领着给人当长工的父亲急匆匆赶回来时,破烂的床上却早已没了重华的身影,就连跟他一起来的那只嗜睡的黑猫也没了踪迹。
一阵风洋洋吹过,带起屋上几根茅糙,飘落在几丈开外,然后再次被下一阵风吹着跑远。
若说重华有什么不明白的,在看到脚边卷卧的黑色类似猫一般的云生兽时,就已经可以猜想到七八分了,看来是这只失踪良久的神兽救了自己。
摸摸那有些暗淡的毛发,重华将他抱到怀里走出屋舍。
骆水湍急,若被冲到大河道里日行千里也未可知,不知是否还在宗州郡内。
重华将当日所发生之事又细细回想了一番,他的身份不可能被人知晓,也就是说当时那人只是针对马十而来,而对一个小小的花匠动手的原因只可能是‐‐冒充潜入上屹苑。
上屹苑中花匠没有上千也有百众,若是要冒充确实是最不容易被人怀疑的选择。
自己当初当了花匠不也是冲这一点?没想到后来竟然被别人钻了空子,这么一来自己失踪这么久,阳石的人还没有找来也就有了解释。
虽认准仲骆不会轻易被人趁了空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重华还是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自然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召集青卫的话,也要到大一些的城市,穷乡僻壤他可不认为青卫的势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只盼望有那么两个在外执行任务的青卫看到暗号来找他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