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哼了一声道:“少废话,轩辕持的城防分布图和山月的兵力分布图在哪里?趁早儿给了我,可留你们性命,否则就别怪我下手无情。”红颜面色一沈,心道这人必不简单,看来他早已将王府情况打听清楚,因说道:“壮士说笑了,我一介女流,少爷如何肯将这样秘密东西让我得知?壮士有心想要,就该等到少爷回来问他呀。”那黑衣人不过也是一问,心中并没抱希望会从她这里得知,只听他冷笑了一声,反转刀背,迅捷无比的敲在红颜头上,登时将她击昏。自己遂有条不紊的在房间里搜索起来。再说轩辕持赌气出去,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子书,不觉微微有了睡意,自己也觉没意思,遂走出来,只觉微风轻拂,花香阵阵,自思道:“我这是怎麽了,从那人来了後,竟再就没机会去花街柳巷风流一番,白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忽觉身上几点微微的凉意,原来天上刚刚飘起了雪珠儿。他一路行来,只见素寒烟房间里还亮著灯,心道:“越到年关,他也越发忙了起来,虽说行事可恨,但毕竟有了他後,我确是轻松的多了,倒让他每晚熬到这个时候。”这样想著,心里对素寒烟的恨意竟不似先前那般强烈了。又走了一会儿,已看到自己房里的灯光,他不由诧异,暗想:红颜向来早眠,今日就算等我,此时也必睡了,怎会还亮著灯?刚想到这里,只见窗上人影一晃,隐隐看得到他背後刀柄。轩辕持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施展轻功,如飞奔来。那黑衣人找了半天,终於让他在一副宋徽宗的真迹後面找到了两副分布图,其中便有一份是山月国的,他心中大喜,正要再找出其他几副城防分布图,忽听外面一阵衣袂带风声,心中不由吃了一惊,忙带著两副图翻窗而去。轩辕持进得屋来,只见红颜主仆倒在地上,呼吸平稳,知没有大碍,他哪肯罢休,也从窗户中跳下,盯著黑衣人的身影,提气急追。轩辕持的轻功本就较黑衣人高出几许,却不知为何,越是向前越觉头昏脑涨,终於眼睁睁见那人消失了踪影,他这个气啊,又担心自己在皇上面前丢了面子,况也不好交待,只是欲待再追,实实有心无力,也只好作罢。一副城防分布图倒不打紧,重要是这山月的兵力分布图被盗,登时打乱了轩辕桓和他侵略山月的计划,想他两个都是野心勃勃之人,如何能忍受到了嘴边的鸭子又飞了的道理。轩辕桓也知他心思,忙派人劝慰,轩辕持越发觉得羞愧,自己在那里苦思冥想,发誓定要追回这黑衣人千刀万刮以泄心头之愤。红颜见他焦虑之下不思饮食,忙劝道:“你就是要追查也要保重身子,否则也是有心无力,自来也没有臣子失了职皇上倒派人劝慰的事,如今这天大的恩典却让你倘上了,你也不想想皇上因何这样做,一是兄弟情深,二则他不也是怕你急怒攻心,伤了身体吗?只要有你这大元帅在一日,就算没那兵力分布图又能怎样?不过费些时间再布置也就完了。”说完自己叹了口气道:“论理,这话我不该说,只是你我之间,倒也不必怕什麽,我就想著你们成天侵略,究竟有个什麽意思?若说别国国主昏庸,百姓无出头之日,你们去救助於人,这还勉勉强强能说的过去,其实又不是这样。想那山月,国家富饶,君明臣贤,只因地理关系,民众都生的弱,因此兵力不足,才一直是个小国,你们就去灭了人家,若我是山月国人,也恨不得杀了……”话说到这里,已知造次了,忙掩嘴叹道:“何苦来,好好的招惹仇家,擎风国还嫌版图不够大?人可也不能太贪心了。”她话音方落,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拍掌声,接著素寒烟淡淡的声音传来道:“夫人一番话胜过万千金玉良言了。”小丫头早打开帘子,纤细的人影便闪了进来。轩辕持道:“你们今儿个联手呕我是不是?还在气头上呢,小心我拿你们当作了出气筒。”一边对素寒烟道:“对了,寒烟,我追著那贼子奔跑之间,发现他甚是熟悉府内地形,想王府戒备森严,外人断不致将这里摸的如此清楚,因此倒有可能是内鬼作怪,你负责帮我把府内人察访一遍。”他因昨夜有感於心,竟不知不觉间对素寒烟信任起来,更以姓名直呼。自己却还未察觉到。红颜和素寒烟却是发觉了这微小变化,愕然对望一眼,素寒烟道:“这个倒是不难,只是弄得府里人心惶惶的,你先专心把饭吃了再来查吧。”轩辕持嘿嘿笑道:“前些天因戚良之事那样气我,恨不能把我一口吃了,因何今日又对我如此关爱,寒烟莫非是对我生了情愫不成?”一语未完,素寒烟已沈下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红颜笑道:“我们轩辕公子才是个多情种子呢,寒烟还不知道吧?从前那些所为,全是因你不肯接受他,因爱生恨而起呢。”素寒烟道:“你们夫妻惯会说嘴,我不过来瞧瞧,就惹出这许多话来。”看向轩辕持,只见他正笑望著自己,目光中也不知含著何种深意,心下纳闷道:因何突然改变了态度?叫人疑心。这边就要告辞,红颜忙留到:“不如在这里用了饭,也让我们这多情公子多吃几碗。”轩辕持忙叱道:“胡说什麽?”脑里却已不由想著三人一起吃饭的情景,越发觉得心中情意流转,暗道:其实他虽古板了一些,限制又多,但若帮我管家,必定不用我再操心了。素寒烟哪里肯留,匆匆去了,一旁伺候著的碧玉便道:“少爷因何让素管家查?叫奴婢说,折腾了数日,那个人终究也没找到,轩辕持恼怒之极也是无用。轩辕桓见他如此,便对他道:“那幅兵力分布图不必找了,延缓我们年後攻打山月的计划。”又说:“不关那兵力分布图的事,我们连年用兵,也该休养生息些时日,况原来这些准备事宜就不充分,如今正好加以整顿,待什麽都弄妥当後,再攻山月,定必事半功倍,想来,磨刀不误砍柴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轩辕持心中究竟不快,轩辕敬见他颓丧,心中也是不忍,正逢西南有一大片庄子,因为今年接连遭灾,派人送信说路上难行,又拿不出进贡之物。这片庄子乃王府最大的一片庄子,虽说没了贡对王府并没甚麽影响,但轩辕持此时正在气头上,闻言不由大怒,便命人收拾行装,冷冷道:“我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个遭灾难行法。”因距离遥远,轩辕敬本不欲让他去,转念一想,让他去散散心也好,因又怕他盛怒之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便命素寒烟跟著去。素寒烟哪里肯,但听轩辕敬说的有道理,又道:“你不为我也为那里的百姓想一想,如何禁得住持儿糟蹋,我看他近来对你不似先前那般蛮横,有你在,也可钳制他一下。”因此只好答应下来。临近出发之际,红颜派人来请他,遂来到花园,彼时菊花业已凋零,北风阵阵,红颜便在“玲珑阁”的小厅里备了水酒和几个精致小菜,无非是要素寒烟好好照顾轩辕持之类的嘱咐之语。素寒烟见她如此谦逊,也便道:“你既托了我,我也少不得托你好好操劳一番,年关将近,各地帐目都要呈缴,多不胜数,王爷年迈,没有精力再去操心,你虽是女流,我却知道你心思机敏,才智过人,有你帮著,我方能放心。”红颜一笑道:“你放心,我纵是不为了王府的人,我为了这一份富贵和自己的下半辈子,我也一定悉心打理就是,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该回去歇著,等你回来,我再为你接风洗尘。”第二日,素寒烟便和轩辕持带著十几个高壮家丁出城,街上行人见到他们,纷纷躲避,轩辕持便气道:“真是无理,我今日又没策马狂奔,怎麽还是像见了瘟神似的避我。”素寒烟看了一眼,淡淡道:“有因必有果,他们被你骑马的样子吓怕了,如今又见你骑马,谁知道今日会不会狂兴大发呢?因此倒是早点躲开的好。”轩辕持哼了一声道:“感情我爹派你来是专门气我来著,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嘴上这样说,却不知为什麽,当著素寒烟的面,就是不敢任性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