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嬷嬷也给徐宝珠夹菜,徐宝珠欠欠身,表示了谢意。
珍嬷嬷说,&ldo;您可千万别这样,您在小主子身边照顾他,这是我们感激不尽的,怎么伺候您,也是奴婢等的本分!&rdo;
徐宝珠只能是迷迷糊糊地点头,然后再看着老妇人对李海城那种从骨子里的疼跟宠,简直是一头雾水。
这怎么回事?
老妇人称呼陈慧英是丫头,那就说明她跟婆婆是认识的,既然认识婆婆,那就不该认李海城是这府中的小主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一眼李海城,也是一脸的尬笑。
毕竟他不是个三岁两岁的孩童了,被老人当成是孩童这样宠,这样照顾,还是当着他心爱的女人的面儿,他有点窘了。
一顿饭吃完后,老妇人还要扯着李海城他们聊天,但是珍嬷嬷试着说,&ldo;主子,小主子他们长途跋涉,这一路过来一定会很辛苦,不如让他们先休息,您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跟他们说,您看如何?&rdo;
&ldo;可是……&rdo;
老妇人有些不舍得,但看看徐宝珠的确是一脸的疲惫,也不忍心了,&ldo;好吧,你们先去歇着,等明儿个起来再陪着祖母聊天!&rdo;
于是,珍嬷嬷陪着李海城跟徐宝珠去了一个宽绰的院子,院子里也是种着不少的花草,在这肃杀的冬季里,竟还有花儿开得娇艳,进院子就闻到馥郁的香气,珍嬷嬷笑着说,这院子之前是苁蓉小姐住过的,小姐最爱梅花,尤其是红梅,所以,主子就派人在各地寻了这些梅花来,株株开得十分好……&rdo;
话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眼角隐隐有悲伤,但转而却挤出一抹笑来,&ldo;小姐去后,主子一直都不让人进这个院子,却经常着人打扫,就是想某一日,小主子您能回来……若非是小姐的临终遗愿主子不忍违背,早就让人把您接来了……小主子,您在东马受苦了!&rdo;
珍嬷嬷说着,竟就跪倒在地,一个头磕下,泪水长流,&ldo;您都不知道老主子每逢佳节的时候是如何的思念小姐跟您,您……终于来了,主子的心,一定欢喜得不知道怎么表达!但奴婢知道,主子的满心里都是小主子,小主子就求您能在这里留几日,也好让主子高兴高兴……&rdo;
&ldo;快起来吧,珍嬷嬷,我知道了!&rdo;
李海城也落泪了。
徐宝珠忍不住拿了帕子去擦拭眼角,心里却更对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不解,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曲折心酸的故事?
珍嬷嬷口中的小姐是何人?
明显不是指的婆婆陈慧英,因为珍嬷嬷话里的意思,这个小姐已经不在人间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李海城跟徐宝珠两个人,李海城默默地伫立在窗前,好久没说话。
徐宝珠也没问。
尽管她心中又很多疑问,可是,她知道,那些事儿如果李海城愿意告诉她,他一定会主动跟自己说的,如果他不情愿,那自己问了也白问,更何况,这事儿明显就事关他的身世,她问来,对他就是一种揭开伤疤般的痛楚,她于心不忍。
夜色渐渐浓郁。
双翘进来,取了蜡扦把烛光拨亮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看看徐宝珠,那意思,主子,要不要奴婢伺候着?
&ldo;你出去吧!&rdo;
徐宝珠对她摆摆手,&ldo;下去歇着吧,明儿个或许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们呢!&rdo;
&ldo;是。&rdo;
双翘小心地瞥了一眼李海城,退身出去。
房门关上,也将外头的夜风挡在门外,一阵阵叶子在风中乱舞的声音却不时地传进来,飒飒……
&ldo;你不想问点什么?&rdo;
李海城蓦然转身,直视徐宝珠。
&ldo;若是你累了,就早点歇着吧,我在这边塌上也眯瞪一会儿,一切等天亮,你休息好了再说!&rdo;
她说着,就从床上抱了一个枕头往小塌那边走。
一阵风疾驰而来,旋即她就被包裹进某人的怀中,紧跟着四目相对,他恍惚气得不轻,直喘粗气,&ldo;你……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身世不明的人?&rdo;
他说这话是带着几分怨气的,怨气盛了,所以箍着她的手上就多用了几分劲儿,她的手臂都觉得要被他掐断了,但却并不挣扎,也不呈现痛楚,只暖暖地笑着,&ldo;说哪里话?自古嫁夫从夫,我是你的人,你的一切荣辱不也是我的?若是我对你有丝毫的不尊不敬,那岂不是也连带着自己瞧不起自己个儿吗?你见过有那么愚蠢的女人吗?难不成在你心目中,我会是那种愚蠢的?&rdo;
她边说,边微笑着抬起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掠过他额前的发梢,把他的乱发往后别了别,语气尽量的温柔,&ldo;你的一分一毫的痛楚都是我心底里难以忍受的,我穷其一生,也只愿你能过得开心,因为我爹曾经说过,男人非是女子,不善言,不善表达,可男人的感情更充沛,只是他们为了伪装强大而一直在隐忍,我……的男人在我面前不需要那样辛苦,你尽可以畅快地开心,也可以袒露你的哀伤,我……一样的心疼你,与你一起,风雨兼程!&rdo;
这一番话说的和风细雨般的,但对于李海城却好似惊涛骇浪。